特别是,神性与人性归结于一个人是希腊人完全熟悉的观念。耶稣基督既是一个人,又是上帝之子因而也具有神性的观念,对具有希腊思想和讲希腊语的皈依者具有强烈的吸引力。因此,基督的神性方面得到了更多地强调。同样,希腊人的逻辑推理习惯要求“上帝”与“圣父”、“上帝”与“圣子”、“上帝”与“圣灵”之间的关系必须更明确地予以界定,因为圣灵一直下凡并鼓舞基督教徒集会
当人类不再仅仅是自然环境的掠食者时,人口数量大幅度增加。人类不再是一个相当稀少的种类,其数量之多足以彻底打破动植物的天然平衡,这种平衡的打破,部分是有意识地,部分是无预见地和无意识地。
人类历史的第二个重要里程碑,是我们称之为“文明”的成熟而复杂的社会的形成。
亚洲季风气候地区水稻种植的成熟的形态与中东谷物农业形态有三个重要的差别:第一,水稻植株是从特殊的种苗移植而来(即像对待根茎作物或其他可以通过移栽旁枝进行繁衍的植物一样);第二,在耕作过程中,畜力不是人力的必要补充;第三,无论在水田还是在梯田,在水稻生长期,在几个月内都必须保持有一层浅水覆盖。这些差异意味着东南亚的耕种方式比中东更精耕细作、更耗费劳动力。
哲学家接过了悲剧作家不再进行的工作。被假定为柏拉图的大多数著作的对话形式就证明了这一点。哲学对话的最大优点是它无需符合陈旧的习俗,也不必对雅典城邦全体公民都有吸引力。任何熟悉阿缇卡半岛希腊人的、爱探究事物性质的、善于思考的、有空闲的人都能读懂柏拉图的著作:他可以同意,也可以反对,阅读或反复阅读对话,或者弃之如敝屣。但是无论作者还是读者,都不需要依靠大众的同意,或主管传统宗教仪式的官员的赞成。
在完全意义上的人类与他们之前繁衍的类人的生物之间,一个主要的区别就是人类有更长的婴儿期和儿童期。这意味着年轻人依赖父母的时间更长,同事长辈给后代传授生活技能的时间也相应地更长。从孩子的角度来看,缓慢的成熟以为着塑造过程的延长和学习能力的大大提高,使得有意识地保护那些发明和发现——可以推测,或多或少是偶然获得的——的行为更为频繁。……当文明演化超过生物演化而占据首要地位时,严格而恰当意义上的人类历史..
起初,罗马帝国统治使大多数地方制度保留下来了。但是,从程度上看,跨越旧管辖边界的商业区更加重要,管理这种事务的新法律制度就变得必要了。罗马行政官员在是法律原则精细化方面起了带头作用,这些法律原则能够适用于任何地方的任何人;当皇帝卡拉卡拉企图向更多的人口征税时,他宣布每个自由人都必须算作罗马公民(公元212年),经过几个世纪的发展,罗马法变成帝国境内普遍适用的法律。
历代西汉皇帝都实行与中国社会支配力量——地主阶级联合的政策。这些地主家庭子弟接受儒家模式为主的教育,被招募进入帝国官僚体系之中。这建立了官员与地主之间的普遍和谐关系。他们常常联合起来,压迫农民和社会其他底层人民,让他们安分守己。中国社会稳定的一个标志就是围绕这些问题的知识争论减少,而这种争论是战国时期的一个突出特点。例如,秦始皇被认为是法家,法家强调国家权力高于一切。
但是在一个遥远的君主和起源于几百英里外的无法预见的事件能深刻影响当地事务的世界里,一神教似乎是唯一能够真正令人满意的解释。在这样的时代,宗教的地方性再也不能适应一般常识和日常经验。传统的崇拜仪式显得虚伪空洞;只有希伯来人能够全面表达对宗教普世主义的普遍需求。因此,他们对民族一神教的定义就成为古代中东文明最伟大和最持久成就之一。
人类与他们杀死的猎物是怎样一种关系,可以从复杂的神话欧诺个找到解释。也许,岩洞中的仪式是为了借助动物的神灵促进世上的丰裕和繁衍。
我们过于沉迷于哥白尼的天文学成就,以致也许难以理解人类接受这种天体运动的几何解释的热情。今天,这种复杂的机械论似乎是根本难以令人相信的;但是当时和后来许多世纪里打动每个人的是这个体系的数学精确性,它确实能够预测行星的运动。事实上,确定在天空漫游的光的位置的能力,从而发现自己在未来某个特定时间的位置(或者他们过去所处的位置),这似乎是整个体系正确性的保证。
孔子认为贵族身份不必世袭。相反,他似乎认为适当的教育能够使年轻人变成君子,即使他的父辈出身于卑微的社会底层。因此,建立在人性倾向基础之上的教育也许为那些有抱负和能力的人打开了道路,他们希望由此步入社会上层。这将变成传统儒教非常突出和重要的一个方面,标志着与西周时期的贵族世袭制度的决裂。
这种历史观为孔子当时的核心问题提供了舞台:贤良者如何在乱世生活得更好些?因为如果普遍存在的天地和谐关系缺失,正如明摆着的事实,那么一个智者该如何办呢?
文明需要独特的社会秩序。为了满足新宫廷和王城所需,统治者不得不想方设法,强迫农民交纳剩余产品。
公元前1000年代真正有影响的思想不是在古代中东文明两大中心的任何一个产生的,而是在两个边缘地区:巴勒斯坦和伊朗。巴勒斯坦位于埃及与美索不达米亚之间,它的居民了解两者的文化传统,但是没有全盘接受任何一个。同样,东部的伊朗是美索不达米亚与新兴印度文明的文化分水岭。因此,在巴勒斯坦和东部伊朗,当本地环境刺激人们试图重新解释宇宙的运行时,他们面对着的不是一种而是两种互相冲突的思想体系。
虽然我们的信息中还有许多不确定性和明显的空白,但很清楚到公元前1700年,人类取得的成就已经很可观。与较早时期普遍的文化发展速度相比,社会变迁的步伐快得令人吃惊。在不到2000年的时间里,三个灌溉文明在旧大陆的中部地区兴起;大量更小的卫星文明在降雨地区发展出来,文明成就的回音波及到北方草原的蛮族战士和地中海、大西洋,也许还有印度洋沿岸的居民。
苏美尔祭司仅仅为了准确记录谁缴纳了或谁没有缴纳给神的债务所做的努力,的确催生了迄今为止所知道的的最早的文字形式,从而极大地提高了人类保存和减缩精确信息的能力。
只有在灌溉地区,丰产的作物才能年复一年地从同一块土地上获得收成;只有在需要灌溉的地区,大量人力才有必要合作挖掘沟渠和修筑堤坝。可养活专业人员的农业剩余产品,已经设计大量人口的社会组织习惯,因此有可能,而且的确出现在了中东主要河流的冲积平原上。
任何已经适应了完全游牧生活的部落都把向东迁徙作为最后不得已的手段,因为这意味着从比较好的草原向较差的草原迁徙。原因是沿着欧亚草原向东到蒙古地区,降雨量和气温都在下降。
地方贵族以多种土地占有制度占有土地,这些土地很快便变成世袭的。这种制度固有的离心倾向遭到宫廷学校的抵制,在这些学校里,贵族子弟不仅学习军事技术,如射箭,而且学习礼仪知识,当他们变成一家之主,肩负整个家族利益时,他们不得不实行这些礼仪。这些礼仪知识也意味着熟悉它们背后的思想,即政治合法性和人类社会秩序理论,这种理论使“天子”成为人间事务的最高负责人。
当文化演化超过生物演化而占据首要地位时,严格而恰当意义上的人类历史便发端了。
随着战车作战技术的完善,蛮族的马匹饲养者开始占有巨大的军事优势。即使只有少量战车,征服战争也变得容易了。公元前2000年之前不久已经开始在美索不达米亚周边建立地方性文明的土地贵族更容易确立统治,因为少数拥有战车的人与其他人在军事力量上已判若云泥。因此,经历了最初仅仅以破坏(这些破坏降低了印度和克里特文明的水平)为主的阶段后,蛮族征服者开始在希腊和印度建立他们自己更野蛮、军事力量更强大的文明方式。
人类历史的第一个重要里程碑是食物生产的发展。
文明,指的是非同寻常的大型社会,把千百万人组合在一种松散但清晰的生活方式之中,地域覆盖数百乃至数千公里,而其时间跨度,相比个人的寿命,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人类关系的第四个重大变化,是亚欧草原游牧民和战士首次来到了历史的前台。
1、我的帝国终于会消灭的,但是在另一个意义上,我的帝国是永恒的,罗马是不朽的。以后全世界的人都仍然记得罗马,仍然想要仿照罗马,仍然遵循我们的原则。
2、在这个一切都如同梦幻的世界上,永存不逝,那一定会深自悔恨。世上的万物,世上的人们以及人们的心灵,都要消失,因为它们的美有一部分本来就由这不幸所形成。
3、我从未感觉到自己完全属于任何一个地方,甚至既不属于我非常热爱的雅典,也不属于罗马。我到哪儿也都是异邦人,但我在任何地方都并不感到特别的孤独。
4、由黑暗和不可知的事物,走向黑暗和不可知。
5、他们自身往事中一些不完整的、萎缩了的记忆,在这个标签上慢慢销蚀着。他们还谈论他,事实上,却已经把他忘了。
6、傍晚,干活的人歇工了,坐在那里,两条腿耷拉着,脖子伸得老长,焦急地子啊天空中寻找结束这段时期的征兆。但是,西天的红色变淡了,越来越浓重的暮色,变成一片灰白,接着变黑,于是,拆了一天的房子以后,他们累了,又回到自己的陋室,躺下睡觉。
7、在迷宫里应付裕如,闪转腾挪,绕过谎言的障碍。
8、头脑迟钝而善良的女人都有个愿望,极力要把病痛和死亡说成些小有不适,说成是为了得到慈母般的照料而生的一些小病。
9、冰冻使最平常、最柔软的东西变得透明,同时也变得极其坚硬。任何一根折断的芦苇都可以变成一支晶莹闪亮的笛子。
10、斗大的泪珠沿着老人布满皱纹的脸颊滚落,而人们原以为他无血无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是因为一个世界的征服者这时候才知道世界是不可征服的。
11、形式只不过是成了物质被撕碎的皮,物质在往一个不是其对立物的真空里滴,时间和永恒只是同一个东西,就像一股黑水流进了一片平静的黑色水面。
12、我还是曾经那个我,但人们曾经鄙视过的东西,现在却被认为是高尚的。我们每一个人都具有比别人所能相信的更多的美德,但只有取得成功,才使这些美德显现出来。
13、形式只不过是成了物质被撕碎的皮,物质在往一个不是其对立物的真空里滴,时间和永恒只是同一个东西,生活,就像一股黑水流进了一片平静的黑色水面。
14、我在旅途中从事作为皇帝必需履行的各种不同的职业:我把军人生活当成是一件由于经常穿了变得合适了的衣服。
15、每一种概念最终都要沉到与之相对立的概念之中,就像两个撞到一起的巨浪,同时都变成了一样的白色泡沫。
16、从时间的子宫里听到一些变故在骚动,并非是不可能的。不过,其中哪个能够成活,可以按时分娩,只有事变能够决定。我从来不再市场上出售早产的祸福。
17、有些书,不到40岁,不要妄想去写它。年岁不足,就不能理解存在,不能理解人与人之间、时代与时代之间自然存在的界线,不能理解无限差别的个体……经过这许多年,我终于能够把握皇帝与我之间的距离。
18、他最后晚年攻打波斯,打到最后疲惫至极,一抵达一个沙漠半岛的海边的时候,就走到海滩,面对波斯湾的暗潮汹涌席地而坐,那个时候他对胜利仍有把握。但是生平第一次他生受世界之大所胁迫,并生出时不我与,处处受限之感。
19、可是,渐渐地,泽农对他们来说不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灵魂,生活在这个世界某一点上的人了。他变成了一个名字,比名字还不如,成了个短颈大口瓶子上褪了色的标签。
20、人类真正的延续,根本就不是通过血缘建立起来的。
21、我斗胆地寄希望于这些被置放在世纪的长河中不规则的间隔上的继承者,寄希望于这种断断续续的不朽。万一蛮族夺取了世界的帝国,他们也将不得不采取我们的某些办法,他们最终会与我们相仿。
22、世界上最肮脏的,莫过于自尊心。
23、那些曾经伴随过他,或者从他生活中一闪而过的人,她们个人的鲜明特色一毫未失,却因为离得久远了,都变成无名氏混在一起了,就像森林里的树,从远处望去,似乎彼此都连成一体了。
我意识到自己的存在。然而这种个人意识,个人独立存在的感觉,就像感到眼睛里面有沙粒,或一个发炎的手指头,或一颗痛牙;当眼睛、手指头和牙齿是完好的时候,它们似乎并不存在。难道不是很清楚吗?意识到个人的存在就是一种疾病。
幸福……幸福是什么?愿望都是令人痛苦的,对吗?显而易见,当你没有任何愿望,连一点要求也没有的时候,你就是幸福的。我们直到现在还给幸福打正号,这是多大的错误,多么荒唐的偏见;应该给绝对幸福打上负号——神圣的负号!
自由和犯罪紧密不可分地相联系着就像飞船的飞行和它的速度。飞船速度等于零,那它就不能飞。人的自由等于零,那么他就不会去犯罪。这是很明白的。要使人不去犯罪,惟一的办法,就是把人从自由中解放出来。
你们设想一下:有一个正方形,一个活生生的、绝妙的正方形。它需要谈谈自己,谈谈自己的生活。你们也明白,正方形最少想到要去谈论自己四个角是相等的:它压根儿就看不到这些,因为天天见,习以为常,也就视而不见了。我也总是处于这种正方形的状态下。
“你意识到你所暗示的是革命吗?”
“当然是革命。为什么不呢?”
“因为不可能有革命,我们的革命是最后的,永远不会再来一场,这谁都知道。”
“亲爱的,你是个数学家:告诉我,最后的数字是几?”
“你什么意思,最后的数字?”
“噢,那就说最大的数字吧!”
“可是荒唐啊。数字是无限的,不可能有最后一个。”
“那你干吗说最后的革命呢?”
人类历史的发展,就像飞船的上升,是呈螺旋形的。然而圆周与圆周又各自有别:有的金光灿灿,有的却鲜血淋淋。但是它们都是360度。从零度开始,往前:10度,20度,200度到360度,然后又回到零度。是的,我们又回到了零。但是这对我的数学头脑来说,是很明了的:这个零完全是另一个新的零。我们从零开始向右出发,却从零的左边回来,因为原来的正零被我们的负零所取代。
我从来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 ,因为我清清楚楚地知道我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
基督教的慈悲为怀的上帝自己,把一切不顺从的人都放在地狱之火里慢慢烧死,难道他不是刽子手?而被基督徒捆在篝火上烧死的人,比被烧死的基督徒又少吗?您要明白,就是这位上帝,多少世纪来一直受到人们的赞颂,称他为仁慈的上帝。荒谬吗?不,相反,这是对人的难移的本性——理智——的血写的明证。甚至当人还是野蛮的、满身披毛的时候,他也明白:对人类真正的、代数的爱,必定是反人性的,而真理的必然标志,是真理的残酷。难道有不灼烧人的火吗?好吧,您来论证一下,辩论辩论吧!”
你相信你会死吗?哦,是的,“人是会死的;我是一个人;所以……”不,不是这个;这个你我都知道。我问的是:你是否真的相信这个?完全的相信,不是通过理智相信,而是通过你的身体相信,相信某一天此刻正抓著这张纸的手指真的会发黄、变得冰冷?……
附近所有房子里的人都涌了出来。再过一分钟这条大街就会像显微镜下的一滴水;封闭在玻璃般透明的滴液里的鞭毛虫,正在那里慌张地东西左右,上上下下地乱窜、乱奔。
显然,大家都被拯救了,可我却不可能得到救赎。因为我不想要救赎……
滑稽、荒唐的是,在古代世界,海洋竟毫无目的地昼夜不舍地拍激海岸,那潜藏于水力中的巨大能量只用来激发恋人的爱情。
不言而喻,这和古代人无秩序、无组织的选举大不一样。说来可笑,古代人在选举之前居然对选举结果一无所知。最愚蠢莫过于,他们竟毫无预见,凭偶然性盲目地建设国家。不管怎么说,看来要明白这道理,需要经过几百年的时间。
现在有两个天平盘,一个盘里的重量是一克,另一个是一顿;一个盘里站的是我,一个是我们、大统一王国。……给一吨以权利,给一克以义务。而由渺小到伟大的必由之路,就是要忘记你是一克,而记住你是百万分之一吨。
“你知不知道你所建议的是革命?”
“当然,这是革命。为什么不是?”
“因为不能有革命。我们的革命是最后一次的革命,不能再有另外一次革命。大家都知道这一点。”
“亲爱的,你是个数学家。请你告诉我,什么数是最后的数?”
“你说最后的数,这是什么意思?”
“那么,就算是最大的数吧!”
“但这时荒唐的。数是无限的。不可能有最后一个。”
“那你为什么说最后一次的革命?”
眼因流多泪水而愈益清明,心因饱经忧患而愈益温厚。
最具魅力的力量是谦逊。
才华和优雅如果掌握得有分寸,总在一个人的举止和谈吐中被人觉察到,但是无需炫示出来。正像不必把你的帽子、裙子和缎带一下都穿戴上,为的是让别人知道你拥有这些东西。
美貌、青春、财富、甚至爱情本身,都不能让深得上帝恩宠的人免于焦虑和痛苦,远离哀愁,也无法让他们避免失去自己最爱的东西。因为,一生中,有些雨必然得下,一些日子必然会黑暗、哀伤、凄凉。
心因饱经磨难而愈温厚,眼因多流泪水而愈清明
哦,我的姑娘们,不管你们今后怎样,我想,没有什么比这更能给你们带来巨大的幸福了!
索尔仁尼琴名言
1、一句真话比整个世界的分量还重。
2、我希望搜集到并在随后向读者推荐的、在我们国家经受的残酷的、昏暗年代里的历史材料、历史题材、生命图景和人物将留在我的同胞们的意识和记忆中。这是我们祖国痛苦的经验,它还将帮助我们,警告并防止我们遭受毁灭性的破裂。在俄罗斯历史上,我们多少次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精神上的坚韧和坚定,是它们搭救了我们。
3、献给没有生存下来的诸君,要叙述此事他们已无能为力。但愿他们原谅我。
4、我一生苦于不能高声讲出真话。一生都在冲破阻拦为了向公众公开讲出真话。一句真话比整个世界的分量还重。
5、人民的精神生活比疆土的广阔更重要,甚至比经济繁荣的程度更重要。民族的伟大在于其内部发展的高度,而不在其外在发展的高度。
6、时间不能救赎一切。
7、一个作家的任务,就是要涉及人类心灵和良心的秘密,涉及生与死之间的冲突的秘密,涉及战胜精神痛苦的秘密,涉及那些全人类适用的规律,这些规律产生于数千年前无法追忆的深处,并且只有当太阳毁灭时才会消亡。
8、看到一切,没有想起一切,没有猜到一切。
9、对一个国家来说,拥有一个讲真话的作家就等于有了另外一个政府。
10、世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条生活之路。
11、世界正在被厚颜无耻的信念淹没,那信念就是,权力无所不能,正义一无所成。
12、只要还能在雨后的苹果树下呼吸,就还可以生活。
13、献给没有生存下来的诸君,要叙述此事他们已无能为力。但愿他们原谅我,没有看到一切,没有想起一切,没有猜到一切。
14、我绝不相信这个时代没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正义和良善的价值观,它们不仅有,而且不是朝令夕改、流动无常的,它们是稳定而永恒的。
15、如果不相信有神,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16、苦难有多深,人类的荣耀就有多高远。
17、宇宙中有多少生物,就有多少中心。我们每个人都是宇宙的中心,因此当一个沙哑的声音向你说你被捕了,这个时候,天地就崩溃了。
18、除了知情权以外,人也应该拥有不知情权,后者的价值要大得多。它意味着高尚的灵魂不必被那些废话和空谈充斥。过度的信息对一个过着充实生活的人来说,是一种不必要的负担。
19、在我的生命尽头,我希望我搜集到并在随后向读者推荐的、在我们国家经受的残酷的、昏暗年代里的历史材料、历史题材、生命图景和人物将留在我的同胞们的意识和记忆中。这是我们祖国痛苦的经验,它还将帮助我们,警告并防止我们遭受毁灭性的破裂。在俄罗斯历史上,我们多少次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精神上的坚韧和坚定,是它们搭救了我们。
20、对一个国家来说,有一个伟大的作家就等于有了另外一个政府。
Love does not claim possession, but gives freedom.
爱不主张佔有,而是给予自由。
Do what you love.
做你喜欢的事。
The spirit of self-sacrifice creates trust in the power of love.
自我牺牲精神创建信任的爱的力量。
Bitterness imprisons life; love releases it.苦味监禁生活 ;爱释放它。
苦难有多深,人类的荣耀就有多高远。
总盯着过去,你会瞎掉一只眼;然而忘掉历史,你会双目失明。
除了知情权以外,人也应该拥有不知情权,后者的价值要大得多。它意味着高尚的灵魂不必被那些废话和空谈充斥。过度的信息对一个过着充实生活的人来说,是一种不必要的负担。
生命最长久的人并不是活得时间最多的人。
世界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条生活的道路。
普遍的无辜也就产生普遍的无所作为。也许还不至于被抓起来?大多数人则麻木不仁地抱着一线希望。既然你是无罪的,——那为什么要把你逮起来呢?这是错误!人家已经抓住你的衣领在拖,而你却还暗自念念有词:“这是错误,一弄清楚——就会放出来!”
永远不要鼓励人们去寻求快乐,因为快乐本身不过是市场的一个偶像罢了。而应该鼓励人们互爱。一头野兽在咆哮眼前的猎物时会感到快乐,而我们人只有在互爱时感受爱,这是人类可以取得的最高成就。
对一个国家来说,拥有一个讲真话的作家就等于有了另外一个政府。
只要还能在雨后的苹果树下呼吸,就还可以生活。
从你那干涩的嘴唇里没有发出一点声息,因而过往的人们便把你和你的刽子手们误认为是一起遛弯的好朋友。我自己也有过许多次喊叫的机会。
“抵抗!为什么不见你们抵抗!”——现在哪些始终太平无事的人到责骂起我们来了。 是呀,抵抗本应从这里、从一逮捕起就开始。 但没有开始。
不管你祈祷多少次,坐牢的期限总不会缩短。你还是得从头坐到底。
干吗赐给牲口以自由?
它们世世代代继承的遗产
就是带响铃的轭和鞭子。
然而,每个人都有一打自圆其说的理由,解释他没有牺牲自己是对的。他们还希望有一个平安的结局,怕一叫喊就坏了事。……其他一些人还没有成熟到懂得构成向群众呐喊的内容的哪些概念。须知只有革命家,他的口号才在唇上,到时候便会脱口而出,而一个驯顺的、毫不相干的庸人,这种口号从何而来呢?
富农这个像抽人的鞭子似的术语的含义不可遏止地膨胀着,到一九三零年的时候,已经一般地把所有坚实的农民——经济上坚实的,劳动上坚实的,甚而不过是信念上坚实的农民,都冠以这样的称号。富农的外号被利用来打碎农民的坚实性。
一九二九——一九三零年,一条冲决一切的巨流滚滚而来,这就是数以百万计的被扫地出门的富农。他的流量过于巨大,尽管我们的侦查监狱十分发达,恐怕也是容纳不下的(况且已被“黄金”水流填满了)…….它在俄国的全部历史上无与伦比。这是国民大迁徙,这是民族的浩劫。
人类的二十世纪比之前的任何一个世纪都更血腥残忍,而且二十世纪的前五十年根本没有丝毫减少任何恐怖。
如果在大规模捕人入狱时期,比如列宁格勒,当把全城四分之一的居民投入监狱的时候,人们不是坐在自己的洞穴里,听到每一次大门砰砰响声和楼梯上的脚步声就吓得发呆——而是明白了他们再也不会失去什么,于是精神抖擞地几人一组手中拿着斧头、锤子、火钩子,拿着顺手拿到的一切东西在自己的门道里设下埋伏,那又会怎样呢?…….这样一来,不管斯大林多么渴求,这个可诅咒的机器一定会停下来!……对于后面发生的一切,我们简直是咎由自取。
黄金告密的暗影落在谁的身上,他就不能用任何理由——无论是无产阶级的本质也好,革命的功劳也好,来进行辩护。他们全都被抓起来,塞进国家政治保卫局的牢房……侦查员们不做笔录,因为谁也不需要这种文书。以后是否判得上刑,这也很少有人关心,重要的只是:交出金子来,坏蛋!国家需要黄金,你要它干吗?侦查员嗓子已经喊哑了,进行威胁和拷打的力气也不够了,但有一个通用的手法:光给囚犯吃咸东西,不给水喝。谁交出金子——就给谁水喝!一块金币换一杯净水!人为金属而死亡……
逮捕!!说它是你整个生活的急剧转变?说它是晴天霹雳对你的当头一击?说它是那种并非每人都能习惯并往往会使你失去理智的不可忍受的精神震荡? 宇宙中有多少生物,就有多少中心。我们每个人都是宇宙的中心,因此当一个沙哑的声音向你说“你被捕了”,这个时候,天地就崩塌了。
在“黄金”水流中关起来的是些什么人呢?所有在十五年前经营过“实业”、做过买卖、靠手艺挣过钱因而照国家政治保卫局的想法可能会保存下黄金的人。但恰好他们往往是没有黄金的:他们有过动产、不动产,所有这些,在革命中都失掉了,被没收了,什么也没有留下来。
这条水流和以前各股还有一个不同的地方,这次不用讲客套,用不着先抓一家之主,然后再瞧瞧怎样处置他的家属。相反,这次一下手就是连窝端,必须全家一起抓,甚至特别留意不让十四岁、十岁、六岁的子女逃掉一个:全家必须一个不剩地出发到一个地方去,一起被消灭。
国家需要财产,需要黄金,从一九二九年起开始发作著名的黄金热,只是发热的不是哪些找寻黄金的人,而是哪些被搜刮黄金的人。“黄金”水流的特点是,国家政治保卫局对于这些家兔们,说实话,并不指控有什么罪行,并且不一定把他们送到古拉格之邦(监狱)去,而只要按强者的权利取走他们的黄金。
看来形势在好转。不过,亲爱的,你要坚定不移啊,展示出你的威严的手腕来!这正是俄国人所需要的。同时,你任何时候也不要忽略展示爱和善良的机会——现在,你还要让他们感觉到你的拳头的力量。他们自己也希望你这样做。不久前有多少人对我说过:“我们需要鞭子!”这很荒诞,但这就是斯拉夫性格:极端坚定甚至残酷,同时又是热烈的爱。他们必须学会害怕你——只有爱,那是不够的。要会使用缰绳:一会儿放松它,一会儿拉紧它……
现在,皇亲国戚们的双手都沾满了庄稼人的鲜血,这叫尼古拉在俄罗斯人民面前感到羞惭。到处都在指责朝廷,使他感到窒息般的难受,他又不具备当机立断的性格,没有对当事人进行严厉的审判。皇太后也要求不要进行侦讯。而且在流言满天飞的情况下,任何正常的司法行为都可能被说成是个人报复。不过,他还是决定有所作为:把尤苏波夫流放到他的领地,把德米特里流放到波斯,而普里什克维奇已步其后尘,坐着救护车上了前线。不过,就是这样温和的处置,也遭到了朝廷内部许多人的反对,所有大公、大家族都联名写信抗议,桑得罗还跑来向皇上大喊大叫,要求把这一谋杀公案束之高阁。
一点儿不错:谋杀就是谋杀,长时间的攻讦和恶语相向转变成了谋害和手枪的子弹,而并非采取缓和的形式。干吗不做审判呢?不过,那针刺儿可是出自最亲近的人们,出自大公们中间,甚至是出自他当儿子般培养成人的、他所喜爱和娇惯的温和的亲切的德米特里(尼古拉把他带到大本营而不是送到团队里服役)之手——这又使他手软了。这种遗憾越是难以诉说,越是带有亲缘关系,他就越是无力答复。
唉,以后的夜晚多么孤独啊!不跟你在一起就像见不着太阳、沐浴不着阳光一样!
唉,亲爱的!我的宝贝儿啊!……我们之间再没有乌云笼罩了,心情是多么轻松啊!内心是多么踏实啊!
时间的红轮继续从1916年开始滚动,1917-1918年的俄罗斯是精彩纷呈的,沙皇,临时政府,布尔什维克,孟什维克,贵族,布尔乔亚,暴民,政客……这个脱胎于突厥/高加索/蒙古的古老帝国走上了一条极其危险的道路
就在这关键时刻沙皇犹豫了起来:有必要弄得这么激烈吗?需要冒这种爆炸性的风险吗?用平和的方式,顺其自然,对肇事者不做特殊追究不是更好吗?
什么变革?这全是无稽之谈。在战争期间任何俄国人,甚至国家杜马,都不会要求变革的,大家在内心深处是爱着俄国的。至于军队——那也是无限忠于皇上的。真正的危机是不存在的——为什么要激起新的分裂和制造遗憾呢?阴谋者中像古奇科夫、利沃夫、切尔诺科夫这几位大人物的名单,警察司已经呈交上来了。沙皇批复道:社会活动家,且在战时,动不得。
人们不停地重复着,而眼睛在嘿嘿地窃笑。是的,在公然地嘲笑、戏弄。彼得格勒的居民一向是愁眉苦脸的——他们表现得愉快才叫人感到奇怪呢。
“如果我们毫无根据就原谅斯托雷平的话,我们也不会有好下场”
“只有上帝能做出这种判断,凡人没有这种能力”
我一生中苦于不能高声讲出真话。我的一生的追求就在于冲破阻拦而向公众公开讲出真话。
但这些一般身份的群众并不令老爷们嫌恶,他们在慢慢移动,像要结合成一个整体似的。他们想出一些娱乐点子,使一些大学生和高校女生容光焕发:人群很规矩,在人行道上联合着移动,一张张高兴而顽皮的脸,声音忧郁,像送葬似的,又像是地下传来的呻吟声:“给我们——面包……给——面——包……”
没有粮食吃的人们聚在一起,阴沉地呻吟着,仿效做工的娘们儿那样呻吟着,声音向四周扩散:“给——面——包……给——面——包……”
1. 时间不能救赎一切。
2. 苦难有多深,人类的荣耀就有多高远。
3. 一句真话比整个世界的分量还重。
4. 只要还能在雨后的苹果树下呼吸, 就还可以生活。
5. 生命最长久的人并不是活得时间最多的人。
6. 对一个国家来说,有一个伟大的作家就等于有了另外一个政府。
7. 献给没有生存下来的诸君,要叙述此事他们已无能为力。但愿他们原谅我。索尔仁尼琴名言
8. 看到一切,没有想起一切,没有猜到一切。索尔仁尼琴名言
9. 世界正在被厚颜无耻的信念淹没,那信念就是,权力无所不能,正义一无所成。索尔仁尼琴名言
10. 暴力并非总是公开使喉咙窒息,也并不 是必然使喉咙窒息,更为经常的是,它只要求其臣民发誓忠于虚假,只要求其臣民 在虚假上共谋。
11. 暴力在出生时就 公开行动,甚至骄傲地行动着。但一旦它变得强大,得到了牢固的确立,它就立即 感受到它周围的空气的稀薄,而且倘若不自贬成一团谎言的浓雾又用甜言蜜语将这 些谎言包裹起来的话,它就不能够继续存在。
12. 暴力在虚 假中找到了它的唯一的避难所,虚假在暴力中找到了它的唯一的支持。凡是曾经把 暴力当作他的方式来欢呼的人就必然无情地把虚假选作他的原则。
13. 我们不要忘记,暴力并不是孤零零地生存的,而且它也不能够孤零零地生存:它 必然与虚假交织在一起。在它们之间有着最亲密的、最深刻的自然结合。
14. 世界正在被厚颜无耻的信念淹没,那信念就是,权力无所不能,正义一无所成。
15. 在我的生命尽头,我希望我搜集到并在随后向读者推荐的、在我们国家经受的残 酷的、昏暗年代里的历史材料、历史题材、生命图景和人物将留在我的同胞们的意 识和记忆中。这是我们祖国痛苦的经验,它还将帮助我们,警告并防止我们遭受毁 灭性的破裂。在俄罗斯历史上,我们多少次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精神上的坚韧和坚 定,是它们搭救了我们。
16. 除了知情权以外,人也应该拥有不知情权,后者的价值要大得多。它意味着高尚 的灵魂不必被那些废话和空谈充斥。过度的信息对一个过着充实生活的人来说,是 一种不必要的负担。
17. 我们知道他们在说假话,他们也知道他们在说假话,他们知道我们知道他们在说假话,我们也知道他们知道我们知道他们在说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