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在读书时,虽然诗句是诗词的一部分,但它们的概念确实一样的。古诗的特点有:句子的整齐、平仄和对仗、词藻和句法、节奏和韵律。通过阅读古诗词,有助于丰富我们的语言积累,提高感悟能力。那么,怎样诗句的句子才是最经典的呢?小编为大家呈上收集和整理的诗经:时迈,仅供参考,我们来看看吧!

《诗经:时迈》

时迈其邦,昊天其子之,

实右序有周。

薄言震之,莫不震叠。

怀柔百神,及河乔岳,

允王维后。

明昭有周,式序在位。

载戢干戈,载橐弓矢。

我求懿德,肆于时夏,

允王保之。

注释:

1、时:语助词,一说为按时。犹言现时、今世。迈:林义光《经通解》读为万,众多。邦:国。此指武王克商后封建的诸侯邦国。

2、昊天:苍天,皇天。子之:以之为子,谓使之为王也。即视诸侯邦国为自己的儿子。

3、实:语助词。一说指实在,的确。右:同佑,保佑。序:顺,顺应。有周:即周王朝。有,名词字头,无实义。

4、薄言:犹言薄然、薄焉,发语词,有急追之意。震:威严,谓以威力震慑。此指武王以武力威胁、施威。之:指各诸侯邦国。

5、震叠:即震慑,震惊慑服。叠,通慑,恐惧、畏服。

6、怀柔:安抚。怀:来。柔:安。百神:泛指天地山川之众神。此句谓祭祀百神。

7、及:指祭及。河:黄河,此指河神。乔岳:高山,此指山神。

8、允:诚然,的确。王:指周武王。维:犹为。后:君。

9、明昭:犹昭明,显着,此为发扬光大的意思。

10、式:发语词,无实义。序:顺序,依次。序在位:谓合理安排在位的诸侯。

11、载:犹则,于是,乃。戢:收藏。干,盾。干戈:泛指兵器。

12、櫜:古代盛衣甲或弓箭的皮囊。此处用为动词。此两句指周武王偃武修文,不再用兵。

13、我:周人自谓。懿:美。懿德:美德,指文治教化。

14、肆:施,陈列,谓施行。时:犹是,这、此。夏:中国。指周王朝所统治的天下。

15、保:指保持天命、保持先祖的功业。

译文:

按时巡视诸侯国,上帝使我为君王,

保佑周家国运昌。

周王声威震天下,无不震动受惊慌。

祭祀四方山川神,来到黄河泰山上。

周王真是好君王。

周家德行最光明,百官依次行奖赏。

干戈武器都收藏,良弓利箭装进囊。

我求先王好德行,遍施华夏各地方,

周王保持永不忘。

赏析:

据文献记载,夏、商、周三代建国统一天下之初,都创作过一套盛大隆重的乐舞,纪念开国立朝的功业,用以向上帝和祖先汇报,树立新朝的威信,并勉励后嗣子孙。夏禹治水成功作《大夏》,商汤统一天下之后作《大濩》,周武王灭殷之后作《大武》。这些乐舞,就成为三代最崇高而尊贵的礼乐仪式。

周朝的《大武》相传为周公所作,由六场歌舞组成,歌舞开始前还有一段击鼓等待的序曲。歌舞的六场叫做六成,从音乐的角度叫做六章。舞蹈表演者有六十四人,分为八行,每行八人,叫做八佾。《大武》的六成再现了西周建国过程中的六大事件,组合成为一个以周代商平定天下的完整过程。因为西周立朝是武力征服的结果,所以《大武》就主要是表演和再现战争场面的武舞。据《礼记-乐记》的记载,孔子对《大武》六成所表现的历史事件做了如下的说明:且夫《武》始而北出;再成而灭商;三成而南;四成而南国是疆;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六成复缀,以崇。(高亨《周代大武乐考释》连下读作复缀以崇天子)。郑玄对这段记述做了具体解释:始奏象观兵于盟津时也,再奏象克殷时也,三奏象克殷有余力也,四奏象南方荆蛮之国侵畔者服也,五奏象周公、召公分职而治也,六奏象兵还振旅也。根据郑玄对孔子之言的解释,则《大武》六成当一分为二,前三成是再现武王灭商的功业的,后三成是再现周公平乱和周召二公治理天下,达到天下太平的功业的。这正与《吕氏春秋-古乐》中所述大体一致:武王即位,以六师伐殷,六师未至,以锐兵克之于牧野,归乃荐俘馘于京太室,乃命周公为作《大武》。成王立,殷民反,王命周公践伐之。商人服象,为虐于东夷,周公遂以师逐之,至于江南。乃为《三象》,以嘉其德。

颂诗皆为庙堂乐曲,所谓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毛诗序》)。此篇也不例外。

《毛诗序》说:《时迈》,巡守告祭柴望也。何谓巡守?郑玄笺说:武王既定天下,时出行其邦国,谓巡守也。何谓柴望?即柴祭、望祭。柴祭即燔柴以祭天地,望祭即遥望而祭山川。因此,孔颖达疏认为是武王巡守告祭天之乐歌,朱熹《诗集传》认为是巡守而朝会祭告之乐歌。今人高亨更具体地说是周王望祭山川时所唱的乐歌(《诗经今注》)。其他古今说诗者,虽有小异,而无大的不同。但细审诗意,乃歌颂克商后武王封建诸侯,威震四方,安抚百神,偃武修文,从而发扬光大大周祖先功业诸事,应为宗庙祭祀先祖时歌颂周武王的乐歌。

《左传-宣公十二年》说:武王克商,作《颂》曰:载戢干戈,允王保之。《国语-周语上》上也说:是故周文公(即周公姬旦)之《颂》曰:载戢干戈,允王保之。说是周武王克商建周、平定天下之后周公所作,也大体是可信的。全诗仅称武王为王、为君,没用谥号武字,并说允王维后、式序在位等等,是武王在世时的颂辞。

全诗十五句,毛诗、朱熹《诗集传》皆不分章。明何楷《诗经世本古义》分为两章,以明昭有周起为第二章,清姚际恒《诗经通论》因之。但细审诗意,前半颂武王之武功,后赞武王之文治,语意连贯。如若分章,不惟章法长短不齐,文气亦觉紧缓不顺(方玉润《诗经原始》),所以还是从旧说以不分为好。

周武王姬发在祖先及父王姬昌所开创的周部族基业的基础上,在吕尚(姜子牙)、周公旦的辅佐下,联合周围众多部族,伐殷兴周,并于牧野一战,取得了彻底的胜利。然后又大封诸侯,以屏藩西周王朝。其功业,是彪炳千秋的。《诗经》中有许多篇章歌颂和赞美了他,也是符合历史真实的。

此诗采用赋的手法进行铺叙。开头即说周武王封建的诸侯各国,不仅得到了皇天的承认,而且皇天也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而他们的作用就是右序有周。皇天无亲,唯德是辅,这就首先说明武王得到了天命。其次又说武王不仅能威慑四方,而且能安抚百神,所以他的继立,明昭有周,是能发扬光大有周先祖的光辉功业的。接着又写武王平定殷纣、兴立大周、封建诸侯之后,戢干戈、櫜弓矢,偃武修文,并以赞叹的口气说:我们谋求治国的美德,武王就把这美德施行于天下四方了。最后一句,总赞武王能保持天命,保持祖德,与首句遥相呼应。可见,此诗从头到尾,语意参差、语气连贯,而皆起伏错落有致,字里行间充溢着作者深挚而敬慕的感情。它以天命和周武王的联系作为全诗的主线,重点歌颂了周武王的武功和文德,层次清晰,结构紧密,在大多臃肿板滞的雅颂诗篇中,不失是一篇较为优秀的作品。陈子展《诗经直解》中曾引明人孙鑛的评语说:首二句甚壮、甚快,俨然坐明堂、朝万国气象。下分两节,一宣威,一布德,皆以有周起,整然有度,遣词最古而腴。这是符合此诗写作特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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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孝迈:湘春夜月


《湘春夜月》

黄孝迈

近清明,

翠禽枝上消魂。

可惜一片清歌,

都付与黄昏。

欲共柳花低诉。

怕柳花轻薄,

不解伤春。

念楚乡旅宿,

柔情别绪,

谁与温存?

空尊夜泣,

青山不语,

残照当门。

翠玉楼前,

惟是有一陂湘水,

摇荡湘云。

天长梦短,

问甚时重见桃根?

者次第算人间没个并刀,

剪断心上愁痕。

赏析:

此词为羁旅江南楚湘,伤春恨别之作。上片近清明七句写清明节已然临近,然而翠鸟栖息落梅枝梢,却是一幅凄苦断魂的情态,借翠鸟睹梅花凋谢而极度伤神,曲写了词人伤春之凄怆,奠定了全词基调。可惜二句写清歌令人愉悦,黄昏令人忧郁,悦耳之鸟鸣湮灭于昏沉暮色之中,流露出词人的惋惜和悲痛。欲与柳花低诉衷情,却又怕柳花轻浮、浅薄,不懂伤春之意,喑寓了知音难觅的忧虑。念楚乡由物及人,转写词人羁旅江南楚湘,无知音柔情温存自己的相思别恨的失落感。下片承谁与温存写长夜孤寂、冷落的痛苦。空樽六句描绘出沉默不语之青山,残缺冷瑟之夜月,浩浩无际之湘水、飘浮荡漾之湘云,组成一幅空阔,凄凉的环境氛围,充分显现出词人以真情之心对无情之物的孤寂感。天长二句感叹天长地阔,道阻且长,欲会无期。者次第二句深感人间竟找不出锋利的剪刀,能将自己的心上愁痕剪断,沉挚率直地倾诉了词人对情侣深长的相思。

诗经式微


诗经式微

《式微》

式微,式微,胡不归?

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式微,式微,胡不归?

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注释:

1、式:语气助词,没有实义。微:幽暗不明。

2、胡:为什么。

3、微:非,不是。故:为了某事。

4、中露:露中,露水之中。

译文:

暮色昏暗天将黑,为何不能把家回?

不是为了官家事,怎会顶风又饮露!

暮色昏暗天将黑,为何不能把家回?

不是为了老爷们,怎会污泥沾满身!

赏析:

这首小人物不堪苦役而发牢骚的小诗,让人想起卡夫卡的一个短篇小说《万里长城建造时》。广大民众得到命令去修筑长城,据说这是来自遥远京城中皇帝的圣旨。京城遥远得难以想象,皇帝是谁也不知道,更不明白何以要修筑长城,反正不得不修。

这篇寓言式的小说所揭示的人生处境,大概适合于所有的小人物的生存将况。小人物没有大多的奢望,没有无止境的野心,只求食饱穿暖居安。他们的纯朴忠厚与愚昧无知并存,如鲁迅笔下的阿Q一样,划船便划船,椿米便椿米,即使叫坐下也只敢站着。他们只管埋头拉车,从不抬头看路。所以鲁迅说他之所以写阿Q,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在现在来看,身为小人物而敢于发牢骚,并且牢骚之辞竟可录入书中,成为经典,来教育后代,包括统治者和被统治者。这是一个很值得玩味的现象。它让人想到,千方百计要维护自己统治的人,把不满自己统治的言论记录下来传给后世,究竟是愚昧还是一种权谋?

诗经:武


《诗经:武》

于皇武王!无竞维烈。

允文文王,克开厥后。

嗣武受之,胜殷遏刘,

耆定尔功。

注释:

1、於:叹词。皇:光耀。

2、竞:争,比。烈:功业。

3、允:信然。文:文德。

4、克:能。厥:其,指周文王。

5、嗣:后嗣。武:指周武王。

6、遏:制止。刘:杀戮。

7、耆:致,做到。尔:指武王。

译文:

光耀啊,周武王,

他的功业举世无双。

确实有文德啊,周文王,

能把后代的基业开创。

继承者是武王,

止住残杀战胜殷商,

完成大业功绩辉煌。

赏析:

据《左传-宣公十二年》记载:武王克商,作《武》,其卒章曰耆定尔功,又据《礼记-乐记》记载,孔子曾说《大武》再成而灭商,可知《武》是《大武》乐舞二成的歌。《武》之乐舞,表现的正是武王牧野克商的历史事实。史载武王十一年二月,周武王率兵伐商,进至商国都城朝歌南郊之牧野,纣王发大军相抗。周师大将军吕尚领先锋武士挑战,殷军前部倒戈而自攻其后,武王大军乘机掩杀过去。纣王大败逃回朝歌,登鹿台自焚,殷商灭亡,周武王成为天下最高君主。毫无疑问,这一战争的胜利成功是周代最大的业绩,周武王为周代政权的建立立下了最高的功勋。所以《武》诗一开头,就以最高亢最雄浑的歌喉对周武王做出了赞颂:於皇武王!无竞维烈。殷商末年,纣王荒淫暴虐,厚赋税以盘剥国人,造炮烙酷刑以镇压异己,嬖爱妇人妲己,宠信佞臣费中、恶来,醢九侯,脯鄂侯,囚西伯(即周文王),微子数谏不听而亡去,比干强谏而被剖心,箕子佯狂为奴亦遭囚。纣王的倒行逆施,令百姓怨愤,令诸侯寒心。因此,周武王伐商,是一场反抗暴政的正义战争,是符合民意、顺应历史潮流的壮举,它必然得到上至贵族下至平民的普遍拥护与欢迎、响应。此篇《颂》诗对周武王完成克商大业的赞美,尽管是站在周王朝统治者立场上的,但也是同时代民众心声的反映,令人感到真实可信,不像后世郊庙歌词虚应故事的陈词滥调那么惹人厌烦。

在唱出开头两句颂歌后,诗人笔调一转,饮水思源,怀念起为克商大业打下坚实基础的周文王来。文王(即西伯)被纣王囚禁羑里,因其臣闳夭等人献宝物给纣王而得赦免,他出来后献洛西之地请求纣王废除炮烙之刑,伐崇戡黎,建立丰邑,修德行善,礼贤下士,深得人心,诸侯多叛纣而往归之。他为武王的成功铺平了道路,使灭商立周成为水到渠成之事,其功德不能令人忘怀。允文云云,真是情见乎词。

诗的最后三句,直陈武王继承文王遗志伐商除暴的功绩,将第二句无竞维烈留下的悬念揭出,在诗歌的语言运用上深有一波三折之效,使原本呆板的《颂》诗因此显得吞吐从容,涌动着一种高远宏大的气势。可以说,此诗是歌功颂德之作中的上品。

当然,《颂》诗的本质决定了它必定具有一定的夸饰成分。武王伐商,诗中声称是为了遏刘,即代表天意制止暴君的残杀,拯民于水火。但战争是残酷的,所谓圣人号兵者为凶器(《六韬》)是也,牧野之战,《尚书-武成》有流血飘杵的记载,《逸周书-世俘》亦有馘魔亿有十万七千七百七十有九的说法。所以崇尚仁义的孔子不免对之感到有些遗憾,说:《武》,尽美矣,未尽善也。(《论语八佾》)他老先生的话也不能说没有启发。

诗经:丰年


《诗经:丰年》

丰年多黍多稌,亦有高廪,

万亿及秭。

为酒为醴,烝畀祖妣。

以洽百礼,降福孔皆。

注释:

1、黍:小米。稌:稻。

2、廪:粮仓。

3、亿:周代以十万为亿。秭:数词,十亿。

4、醴:甜酒。

5、烝:献。畀:给予。祖妣:男女祖先。

6、洽:配合。百礼:各种礼仪。

7、孔:很。皆:普遍。

译文:

丰收年谷物车载斗量,

谷场边有高耸的粮仓,

亿万斛粮食好好储藏。

酿成美酒千杯万觞,

在祖先的灵前献上。

各种祭典一一隆重举行,

齐天洪福在万户普降。

赏析:

我国古代称国家为社稷,社是土神,稷是谷神,可见当时农业的重要地位。人民的生存依赖农业生产,政权的稳固也要以农业生产为保障。上古的西周,绝对是以农业为基础的社会,农业的收成在当时必然是朝野上下最为关注的头等大事。由于生产力发展的限制,当时农业基本上还是靠天收,《小雅-大田》所述雨我公田,遂及我私的喜悦以及《甫田》描写琴瑟击鼓,以御田祖,以祈甘雨,以介我稷黍,以谷我士女的迫切心情,便是最好不过的证明。并非每年都能获得丰收,因此,遇上好年成,自然要大肆庆祝歌颂。《丰年》应当是遇上好年成举行庆祝祭祀的颂歌。

序云:《丰年》,秋冬报也。报,据郑玄的笺释,就是尝(秋祭)和烝(冬祭)。丰收在秋天,秋后至冬天举行一系列的庆祝活动(以洽百礼),是很自然的。不过,这种活动(庆祝祭祀)恐怕不会是定于每年秋冬举行的,前面已经说过,当时不可能每年都获丰收,而此诗题为《丰年》,若在歉收乃至灾荒之年大唱颂歌,则成了滑稽的自我嘲弄。

诗的开头很有特色。它描写丰收,纯以静态:许许多多的粮食谷物(黍、稌),贮藏粮食的高大仓廪,再加上抽象的难以计算的数字(万、亿、秭)。这些静态汇成一片壮观的丰收景象,自然是为显示西周王朝国势的强盛,而透过静态,读者不难想像静观后面亿万农夫长年辛劳的动态。寓动于静之中,写来笔墨十分经济,又给读者留下思想驰骋的广阔天地。不过,在周王室看来,来之不易的丰收既是人事,更是天意,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丰收归根结底是上天的恩赐,所以诗的后半部分就是感谢上天。

因丰收而致谢,以丰收的果实祭祀最为恰当,故而诗中写道:为酒为醴(用丰收的粮食制成),烝畀祖妣。祭享祖妣,是通过先祖之灵实现天人之沟通。也由于丰收,祭品丰盛,能够以洽百礼,面面俱到。降福孔皆既是对神灵已赐恩泽的赞颂,也是对神灵进一步普遍赐福的祈求。身处难以驾驭大自然、难以主宰自己命运的时代,人们祈求神灵保佑的愿望尤其强烈,《丰年》既着眼于现在,更着眼于未来,与其说是周人善于深谋远虑,不如说是他们深感缺乏主宰自己命运能力的无奈。

万亿及秭。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四句,在周颂的另一篇作品《载芟》中也一字不易地出现,其情况与颂诗中某些重复出现的套话有所不同。在《丰年》中,前两句是实写丰收与祭品(用丰收果实制成),后两句则是祭祀的实写;《载芟》中用此四句,却是对于丰年的祈求和向往。看来,《载芟》是把《丰年》中所写的现实移植为理想,这恰恰可以反映当时丰年的难逢。

诗经:敬之


《诗经:敬之》

敬之敬之,天维显思,

命不易哉。

无曰高高在上,陟降厥士,

日监在兹。

维予小子,不聪敬止。

日就月将,学有缉熙于光明。

佛时仔肩,示我显德行。

注释:

1、敬:通儆,警戒。

2、显:明白。思:语气助词。

3、命:天命。易:变更。此句谓天命不是一成不变的。

4、陟降:升降。《尔雅》:陟,升也。士:庶士,指群臣。一说士,通事。

5、日:每天。监:察,监视。兹:此,下土。

6、小子:年轻人,周成王自称

7、不、止:皆为语词。聪:听。马瑞辰《毛传笺通释》:谓听而警戒也。承上敬之敬之而言。

8、就:久。将:长。

9、缉熙:积累光亮,喻掌握知识渐广渐深。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说文》:缉,绩也。绩之言积。缉熙,当谓渐积广大以至于光明。

10、佛:通弼,辅助。一说指大。时:通是,这。仔肩:责任。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尔雅》:肩,克也。《说文》:仔,克也。二字同义。克,胜也,胜亦任也。郑笺:仔肩,任也。

11、显:美好。

译文:

小心谨慎莫忘记,上天监察最明显。

保持天命真困难。

莫说高高在上面,事物由它定升降,

每日监视这下边。

想我这个年轻人,敢不听从不恭敬?

日有成就月有进,学问积渐向光明。

群臣辅我担大任,示我治国好德行。

赏析:

《毛诗序》、《诗集传》都把《闵予小子》、《访落》、《敬之》、《小毖》看成组诗。小序认为依次表达嗣王朝于庙、嗣王谋于庙、群臣进戒嗣王、嗣王求助,似乎是按预定写作计划一气呵成;《诗集传》则认为此(《闵予小子》)成王除丧朝庙所作,疑后世遂以为嗣王朝庙之乐。后三篇放此;均说此四篇完成于一时。这四篇确为内容乃至人物都相关的一组诗,但并非作于一时:前两篇当作于武王去世、成王即位之初;《小毖》作于周公归政之后;《敬之》则应作于二者之间的某一个时期,此时成王已有了在周公辅佐下执政的一段经历,正处于自冲动走向成熟的过渡途中。

《毛诗序》说《敬之》是群臣进戒嗣王之作,不仅与诗中维予小子的成王自称不合,也与全诗文意相悖。无论从字面还是从诗意看,《敬之》的主动者都不是群臣,而是嗣王即成王。诗序之所以说群臣进戒嗣王,或许是出于成王在周公辅佐下平定叛乱、克绍基业而又有所巩固发展的考虑,其善意用心无可厚非,却并不合乎实情。

前面已经说过,此时的成王,已逐步走向成熟,他在《敬之》中要表达的有两层意思:对群臣的告戒和严格的自律。

首六句为第一层。成王利用天命告戒群臣,由于他的天子身份,因而很自然地具有居高临下的威势。天维显、命不易,形式上为纯客观的叙说,目的则在于强调周王室是顺承天命的正统,群臣必须牢记这点并对之拥戴服从。对群臣的告戒在无曰以下三句中表达得更为明显,其中陟降只能是由周王室施加于群臣的举措,而日监在兹与其说是苍天的明察秋毫(上面此诗的原文翻译如此,是出于文从字顺的考虑),不如说是强调周王室对群臣不轨行为的了如指掌,其震慑的意旨不言而喻。

后六句为第二层。年幼的成王,面对年龄较长的群臣,往往采取一种谦恭的姿态,这里表达严于律己的意愿更是如此。成王自称小子,承认自己还很缺乏能力、经验,表示要好好学习,日积月累,以达到政治上的成熟,负起承继大业的重任。但是,群臣却不能因此而对成王这位年幼的君主轻略忽视,甚至可以玩之于股掌,成王并没有放弃对群臣陟降(此处偏重于降)的权力,也没有丝毫减弱国家机器日监在兹功能的打算,更重要的是,成王的律己,是在以坚强的决心加速自己的成熟即政治上的老练,进而加强对群臣的控制。年幼而不谙朝政的成王,群臣对之或许有私心可逞(但还会存有对摄政周公的顾忌);而逐渐成熟的成王,决心掌握治国本领而努力学习的成王,群臣对之便只能恭顺和服从,并随时存有伴君如伴虎的恐惧。诗中的律己也就产生了精心设计的震慑。

《闵予小子》、《访落》、《敬之》、《小毖》这一组诗,诗中由闵予小子、维予小子、维予小子到予述及的成王自称,可以体现成王执政的阶段性,也可看出成王政治上的成长和执政信心的逐步确立。这一组内容相关而连贯的诗,虽然不是有预先确定的创作计划,但其连续的编排则应是由删诗的孔子确定的。《尚书》中自《金滕》以下诸篇,叙及周公、成王,与这一组诗具有相同的时代背景,对照阅读,可增进理解;《史记》中的《周本纪》与《鲁周公世家》有关部分,也可参照阅读。如果只读《诗经》的注解,虽然也能读懂原文,但恐怕难以得到深刻的、立体化的印象。

诗经:巧言


《诗经:巧言》

悠悠昊天,曰父母且。

无罪无辜,乱如此幠。

昊天已威,予慎无罪。

昊天大幠,予慎无辜。

乱之初生,僭始既涵。

乱之又生,君子信谗。

君子如怒,乱庶遄沮。

君子如祉,乱庶遄已。

君子屡盟,乱是用长。

君子信盗,乱是用暴。

盗言孔甘,乱是用餤。

匪其止共,维王之邛。

奕奕寝庙,君子作之。

秩秩大猷,圣人莫之。

他人有心,予忖度之。

跃跃毚兔,遇犬获之。

荏染柔木,君子树之。

往来行言,心焉数之。

蛇蛇硕言,出自口矣。

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彼何人斯?居河之麋。

无拳无勇,职为乱阶。

既微且尰,尔勇伊何?

为犹将多,尔居徒几何?

注释:

1、昊天:老天,苍天。

2、且:语尾助词。

3、幠:大。

4、威:暴虐、威怒。

5、慎:确实。

6、泰幠:太糊涂。泰,通太;幠,怠慢,疏忽。

7、僭:通谮,谗言。涵:容纳。

8、怒:怒责谗人。

9、庶:几乎。遄沮:迅速终止。

10、祉:福,此指任用贤人以致福。

11、盟:与谗人结盟。

12、盗:盗贼,借指谗人。

13、孔甘:很好听,很甜。

14、餤:原意为进食,引伸为增多。

15、止共:尽职尽责。止,做到。共,通恭,忠于职责。

16、邛:病。

17、奕奕:高大貌。寝:宫室。庙:宗庙。

18、秩秩大猷:多而有条理的典章制度。

19、莫:制定。

20、他人有心:谗人有心破坏。

21、跃跃:跳跃的样子。毚:狡猾。

22、荏染:柔弱貌。马瑞辰《毛传笺通释》谓柔即善也,非泛言柔弱之木。

23、行言:流言,谣言。

24、蛇蛇硕言:夸夸其谈的大话。蛇蛇,訑訑之假借;訑,欺。

25、巧言如簧:说话像奏乐一样好听。簧,笙类乐器的簧片。

26、麋:通湄,水边。

27、拳:勇。

28、职:主要。乱阶:逐渐引出祸乱的一连串事件。阶,阶梯,此为比喻义。

29、微:通癓,小腿生疮。尰:借为瘇,脚肿。

30、犹:通猷,指诡计。

31、居:语助词。徒:党徒。

译文:

高高远远那苍天,如同人之父与母。

没有罪也没有过,竟遇大祸难免除。

苍天已经大发威,但我确实没错处。

苍天不察太疏忽,但我确实是无辜。

祸乱当初刚生时,谗言已经受宽容。

祸乱再次发生时,君子居然也听从。

君子闻谗如怒责,祸乱速止不严重;

君子如能任贤明,祸乱难成早已终。

君子屡次立新盟,祸乱因此便增长。

君子相信那盗贼,祸乱因此势暴狂。

盗贼谗人话甜蜜,祸乱因此得滋养。

谗人哪能尽职守,只能为王酿灾殃。

巍然宫室与宗庙,君子将它来建起。

典章制度有条理,圣人将它来订立。

他人有心想谗毁,我能揣测能料及。

蹦跳窜行那狡兔,遇上猎狗被击毙。

娇柔袅娜好树木,君子自己所栽培。

往来流传那谣言,心中辨别识真伪。

夸夸其谈说大话,口中吐出力不费。

巧言动听如鼓簧,厚颜无耻行为卑。

究竟那是何等人?居住河岸水草边。

没有勇力与勇气,只为祸乱造机缘。

腿上生疮脚浮肿,你的勇气哪里见?

诡计总有那么多,你的同伙剩几员?

赏析:

此诗主题在于忧谗忧谤,同时揭露了谗言惑国的卑鄙行径。《毛诗序》云:《巧言》,刺幽王也。大夫伤于谗,故作是诗也。

作者应是饱受谗言之苦,全诗写得情感异常激愤,通篇直抒胸臆,毫无遮拦。起调便是令人痛彻心肺的呼喊:悠悠昊天,曰父母且。无罪无辜,乱如此幠。随即又是苍白而带有绝望的申辩:昊天已威,予慎无罪!昊天泰幠,予慎无辜!情急愤急之下,作者竟无法用实情加以洗刷,只是面对苍天,反覆地空喊,这正是蒙受奇冤而又无处伸雪者的典型表现。

二、三两章,情感稍缓,作者痛定思痛后对谗言所起,乱之所生进行了深刻的反省与揭露。在作者看来,进谗者固然可怕、可恶,但谗言乱政的根源不在进谗者而在信谗者,因为谗言总要通过信谗者起作用。谗言如同鸦片,人人皆知其毒性,但它又总能给人带来眼前的虚幻的快感。因此,如果不防患于未然,一旦沾染,便渐渐使人产生依赖感,最终为其所害,到时悔之晚矣。作者在第四章中的描述实际上说明了一个启发:天子的独特处境、地位使其天生地缺乏这种免疫力。故与其说刺小人,毋宁说在刺君子。可谓深刻至极。此二章句句如刀,刀刀见血,将君子信谗的过程及结局解剖得丝丝入扣,筋骨毕现。盗言孔甘,乱是用餤是送给后世当政者的一付清醒剂。吴师道云:前三章刺听谗者,后三章刺谗人。见《传说汇纂》、盖因听谗者比之进谗者责任更大,故先刺之。看来,愤激的情感并未使作者丧失理智。

四、五两章,形同漫画,又活画出进谗者阴险、虚伪的丑陋面目。他们总是为一己之利,而置社稷、民众于不顾,处心积虑,暗使阴谋,欲置贤良之士于死地而后快。但险恶的内心表现出来的却是花言巧语、卑琐温顺,在天子面前,或蛇蛇硕言,或巧言如簧。作者的描画入木三分,揭下了进谗者那张赖以立身的画皮,令人有颜之厚矣终不敌笔锋之利矣的快感。

末章具体指明进谗者为何人。因指刺对象的明晰而使诗人的情感再次走向剧烈,以至于按捺不住,直咒其既微且尰,可见作者对进谗者的恨之入骨。那居河之麋的交待,使读者极易联想起躲在水边含沙射影的鬼蜮。然而,无论小人如何猖獗,就如上章所言跃跃毚兔,最终会遇犬获之。因为小人的鼠目寸光,使他们在获得个人利益的同时,往往也将自己送上了绝路。从这个角度看,作者不仅深刻地揭露了进谗者的丑恶,也清醒地看到了进谗者的可耻下场。

此诗虽是从个人遭谗人手,但并未落入狭窄的个人恩怨之争,而是上升到谗言误国、谗言惑政的高度加以批判,因此,不仅感情充沛,而且带有了普遍的历史意义与价值,这正是此诗能引起后人共鸣的关键之处。

诗经:蓼莪


《诗经:蓼莪》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蓼蓼者莪,匪莪伊蔚。

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瓶之罄矣,维罍之耻。

鲜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

无父何怙?无母何恃?

出则衔恤,入则靡至。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

抚我畜我,长我育我,

顾我复我,出入腹我。

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南山烈烈,飘风发发。

民莫不谷,我独何害!

南山律律,飘风弗弗。

民莫不谷,我独不卒!

注释:

1、蓼蓼:长又大的样子。莪:一种草,即莪蒿。李时珍《本草纲目》:莪抱根丛生,俗谓之抱娘蒿。

2、匪:同非。伊:是。

3、劬劳:与下章劳瘁皆劳累之意。

4、蔚:一种草,即牡蒿。

5、瓶:汲水器具。罄:尽。

6、罍:盛水器具。

7、鲜:指寡、孤。民:人。

8、怙:依靠。

9、衔恤:含忧。

10、鞠:养。

11、拊:通抚。畜:通慉,喜爱。

12、顾:顾念。复:返回,指不忍离去。

13、腹:指怀抱。

14、昊天:广大的天。罔:无。极:准则。

15、烈烈:通颲颲,山风大的样子。

16、飘风:同飙风。发发:读如拨拨,风声。

17、谷:善。

18、律律:同烈烈。

19、弗弗:同发发。

20、卒:终,指养老送终。

译文:

看那莪蒿长得高,却非莪蒿是散蒿。

可怜我的爹与妈,抚养我大太辛劳!

看那莪蒿相依偎,却非莪蒿只是蔚。

可怜我的爹与妈,抚养我大太劳累!

汲水瓶儿空了底,装水坛子真羞耻。

孤独活着没意思,不如早点就去死。

没有亲爹何所靠?没有亲妈何所恃?

出门行走心含悲,入门茫然不知止。

爹爹呀你生下我,妈妈呀你喂养我。

你们护我疼爱我,养我长大培育我,

想我不愿离开我,出入家门怀抱我。

想报爹妈大恩德,老天降祸难预测!

南山高峻难逾越,飙风凄厉令人怯。

大家没有不幸事,独我为何遭此劫?

南山高峻难迈过,飙风凄厉人哆嗦。

大家没有不幸事,不能终养独是我!

赏析:

《毛序》说此诗刺幽王也,民人劳苦,孝子不得终养尔,只有最后一句是中的之言,至于刺幽王,民人劳苦云云,正如欧阳修所说非诗人本意(《诗本义》),诗人所抒发的只是不能终养父母的痛极之情。

此诗六章,似是悼念父母的祭歌,分三层意思:首两章是第一层,写父母生养我辛苦劳累。头两句以比引出,诗人见蒿与蔚,却错当莪,于是心有所动,遂以为比。莪香美可食用,并且环根丛生,故又名抱娘蒿,喻人成材且孝顺;而蒿与蔚,皆散生,蒿粗恶不可食用,蔚既不能食用又结子,故称牡蒿,蒿、蔚喻不成材且不能尽孝。诗人有感于此,借以自责不成材又不能终养尽孝。后两句承此思言及父母养大自己不易,费心劳力,吃尽苦头。朱熹于此指出:言昔谓之莪,而今非莪也,特蒿而已。以比父母生我以为美材,可赖以终其身,而今乃不得其养以死。于是乃言父母生我之劬劳而重自哀伤也。(《诗集传》)中间两章是第二层,写儿子失去双亲的痛苦和父母对儿子的深爱。第三章头两句以瓶喻父母,以罍喻子。因瓶从罍中汲水,瓶空是罍无储水可汲,所以为耻,用以比喻子无以赡养父母,没有尽到应有的孝心而感到羞耻。句中设喻是取瓶罍相资之意,非取大小之义。鲜民以下六句诉述失去父母后的孤身生活与感情折磨。汉乐府诗《孤儿行》说居生不乐,不如早去从地下黄泉,那是受到兄嫂虐待产生的想法,而此诗悲叹孤苦伶仃,无所依傍,痛不欲生,完全是出于对父母的亲情。诗人与父母相依为命,失去父母,没有了家庭的温暖,以至于有家好像无家。曹粹中说:以无怙恃,故谓之鲜民。孝子出必告,反必面,今出而无所告,故衔恤。上堂人室而不见,故靡至也。(转引自戴震《毛诗补传》)理解颇有参考价值。第四章前六句一一叙说父母对我的养育抚爱,这是把首两章说的劬劳、劳瘁具体化。诗人一连用了生、鞠、拊、畜、长、育、顾、复、腹九个动词和九个我字,语拙情真,言直意切,絮絮叨叨,不厌其烦,声促调急,确如哭诉一般。如果借现代京剧唱词声声泪,字字血来形容,那是最恰切不过了。姚际恒说:勾人眼泪全在此无数我字。(《诗经通论》)这章最后两句,诗人因不得奉养父母,报大恩于万一,痛极而归咎于天,责其变化无常,夺去父母生命,致使我欲报不能!后两章第三层正承此而来,抒写遭遇不幸。头两句诗人以眼见的南山艰危难越,耳闻的飙风呼啸扑来起兴,创造了困厄危艰、肃杀悲凉的气氛,象征自己遭遇父母双亡的巨痛与凄凉,也是诗人悲怆伤痛心情的外化。四个入声字重叠:烈烈、发发、律律、弗弗,加重了哀思,读来如呜咽一般。后两句是无可奈何的怨嗟,方玉润说:以众衬己,见己之抱恨独深。(《诗经原始》)

赋比兴交替使用是此诗写作一大特色,丰坊《诗说》云:是诗前三章皆先比而后赋也;四章赋也;五、六章皆兴也。后两章也应该说是先兴后赋。三种表现方法灵活运用,前后呼应,抒情起伏跌宕,回旋往复,传达孤子哀伤情思,可谓珠落玉盘,运转自如,艺术感染力强烈。《晋书-孝友传》载王裒因痛父无罪处死,隐居教授,及读《诗》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未尝不三复流涕,门人受业者并废《蓼莪》之篇;又《齐书-高逸传》载顾欢在天台山授徒,因早孤,每读《诗》至哀哀父母,辄执书恸泣,学者由是废《蓼莪》,类似记载尚有,不必枚举。子女赡养父母,孝敬父母,本是中华民族的美德之一,实际也应该是人类社会的道德义务,而此诗则是以充沛情感表现这一美德最早的文学作品,对后世影响极大,不仅在诗文赋中常有引用,甚至在朝廷下的诏书中也屡屡言及。《诗经》这部典籍对民族心理、民族精神形成的影响由此可见一斑。

诗经:黄鸟


《诗经:黄鸟》

交交黄鸟,止于棘。

谁从穆公?子车奄息。

维此奄息,百夫之特。

临其穴,惴惴其栗。

彼苍者天,歼我良人!

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交交黄鸟,止于桑。

谁从穆公?子车仲行。

维此仲行,百夫之防。

临其穴,惴惴其栗。

彼苍者天,歼我良人!

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交交黄鸟,止于楚。

谁从穆公?子车针虎。

维此针虎,百夫之御。

临其穴,惴惴其栗。

彼苍者天,歼我良人!

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注释:

1、交交:鸟鸣声。马瑞辰《毛传笺通释》:交交,通作咬咬,鸟声也。黄鸟:即黄雀。

2、棘:酸枣树。一种落叶乔木。枝上多剌,果小味酸。棘之言急,双关语。

3、从:从死,即殉葬。穆公:春秋时秦国国君,姓嬴,名任好。

4、子车:复姓。奄息:人名。下文子车仲行、子车针(zhēn)虎同此。

5、特:杰出的人材。

6、临其穴二句:郑笺:谓秦人哀伤其死,临视其圹,皆为之悼栗。

7、彼苍者天:悲哀至极的呼号之语,犹今语老天爷哪。

8、良人:好人。

9、人百其身:犹言用一百人赎其一命。

10、桑:桑树。桑之言丧,双关语。

11、防:抵当。郑笺:防,犹当也。言此一人当百夫。

12、楚:荆树。楚之言痛楚。亦为双关。

译文:

交交黄鸟鸣声哀,枣树枝上停下来。

是谁殉葬从穆公?子车奄息命运乖。

谁不赞许好奄息,百夫之中一俊才。

众人悼殉临墓穴,胆战心惊痛活埋。

苍天在上请开眼,坑杀好人该不该!

如若可赎代他死,百人甘愿赴泉台。

交交黄鸟鸣声哀,桑树枝上歇下来。

是谁殉葬伴穆公?子车仲行遭祸灾。

谁不称美好仲行,百夫之中一干才。

众人悼殉临墓穴,胆战心惊痛活埋。

苍天在上请开眼,坑杀好人该不该!

如若可赎代他死,百人甘愿化尘埃。

交交黄鸟鸣声哀,荆树枝上落下来。

是谁殉葬陪穆公?子车针虎遭残害。

谁不夸奖好针虎,百夫之中辅弼才。

众人悼殉临墓穴,胆战心惊痛活埋。

苍天在上请开眼,坑杀好人该不该!

如若可赎代他死,百人甘愿葬蒿莱。

赏析:

《左传-文公六年》载:秦伯任好卒(卒于公元前621年,即周襄王三十一年),以子车氏之三子奄息、仲行、针虎为殉,皆秦之良也。国人哀之,为之赋《黄鸟》。据此,不仅诗的本事有信史可征,作诗年代亦有据可考。《史记-秦本纪》亦载其事:缪(穆)公卒,从死者百七十七人。秦之良臣子舆(车)氏三人名曰奄息、仲行、针虎,亦在从死之中。秦人哀之,为作歌《黄鸟》之诗。殉葬,是奴隶社会的一种恶习,被殉的不仅是奴隶,还有统治者生前最亲近的人,秦穆公以三良从死,就是一例。《黄鸟》一诗只哀悼三良之死而不及其余,由此可知,那174人均为奴隶。

诗分三章。第一章悼惜奄息,分为三层来写。首二句用交交黄鸟,止于棘起兴,以黄鸟的悲鸣兴起子车奄息被殉之事。据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的解释,棘之言急,是语音相谐的双关语,给此诗渲染出一种紧迫、悲哀、凄苦的氛围,为全诗的主旨定下了哀伤的基调。中间四句,点明要以子车奄息殉葬穆公之事,并指出当权者所殉的是一位才智超群的百夫之特,从而表现秦人对奄息遭殉的无比悼惜。诗的后六句为第三层,写秦人为奄息临穴送殉的悲惨惶恐的情状。惴惴其栗一语,就充分描写了秦人目睹活埋惨象的惶恐情景。这惨绝人寰的景象,灭绝人性的行为,使目睹者发出愤怒的呼号,质问苍天为什么要歼我良人。这是对当权者的谴责,也是对时代的质询。如果可以赎回奄息的性命,即使用百人相代也是甘心情愿的啊!由此可见,秦人对百夫之特的奄息的悼惜之情了。第二章悼惜仲行,第三章悼惜针虎,重章叠句,结构与首章一样,只是更改数字而已。

秦穆公用殉177人,而作者只痛悼三良,那174个奴隶之死却只字未提,则此诗作者的身分地位不言而喻。殉葬的恶习,春秋时代各国都有,相沿成习,不以为非。《墨子-节葬》篇即云:天子杀殉,众者数百,寡者数十;将军大夫杀殉,众者数十,寡者数人。不过到了秦穆公的时代,人们已清醒地认识到人殉制度是一种极不人道的残暴行为,《黄鸟》一诗,就是一个证据。尽管此诗作者仅为三良遭遇大鸣不平,但仍然是历史的一大进步。

诗经:还


《诗经:还》

子之还兮,遭我乎狃之间兮。

并驱从两肩兮,揖我谓我儇兮。

子之茂兮,遭我乎狃之道兮。

并驱从两牡兮,揖我谓我好兮。

子之昌兮,遭我乎狃之阳兮。

并驱从两狼兮,揖我谓我臧兮。

注释:

1、还:身体轻捷的样子。

2、遭:相遇。峱:山名。

3、从:追赶。肩:三岁的兽。

4、揖:相见时作拱手状的礼节。儇: 敏捷灵便。

5、茂;美好。

6、牡:雄兽。

7、昌:强壮勇 武。

8、阳:山的南面。

译文:

你真敏捷又矫健,咱们相遇在峱山。

共同追赶两野兽,向我行礼夸我好。

你真英俊又貌美,咱们相遇峱山道。

共同追赶两雄兽,向我行礼今我好。

你真强壮又勇武,咱们相遇峱山南。

共同追赶两只狼,向我行札夸我好。

赏析:

女人相见,互相夸赞的多半是美貌、服饰、气色之类。男人相见,互相夸赞的多半是勇武健壮、本领高强。这是天性使然。

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当兵,应该闯荡天涯,建功立业,而不应 围着女人的石榴裙打转,不应泡在油盐柴米、锅碗瓢盆、婆婆妈妈之中。如果男人不长胡子,溜肩细腰,面皮白嫩,手无缚鸡之力,嗲声嗲气,应当算作是违背天性的悲剧。

挽弓当挽强,擒兽要擒王,是男子汉的气度,是真正值得夸赞的力的美。这种力的美,不仅仅体现在容貌体态之上,也体现在作派和气度之上。气壮如牛,声如洪钟,膀粗腰圆,虎背熊腰,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泰山压顶不弯腰,刀山火海也敢闯,都体现了力之美的精神,体现了天地间的阳刚之气。

血气方刚的汉子,纵然可以花前月下,儿女呢喃,卿卿我我, 柔情似水,却断不可因此失去刚毅勇猛的天性。天地间失去了阳刚之气,如大地上没有了阳光,体没有了骨架,万物失去了生命,地球的两极失去一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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