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在读书时,虽然诗句是诗词的一部分,但它们的概念确实一样的。诗词写作要注意语言的唯美、简练、通顺这几个事项。通过阅读古诗词,可以提高孩子的记忆力。那么,你是怎样理解“诗句”这个词语的呢?考虑到你的需求,小编特意整理了“诗经:殷武”,供你参考,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诗经:殷武》

挞彼殷武,奋伐荆楚。

深入其阻,裒荆之旅。

有截其所,汤孙之绪。

维女荆楚,居国南乡。

昔有成汤,自彼氐羌,

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

曰商是常。

天命多辟,设都于禹之绩。

岁事来辟,勿予祸适,

稼穑匪解。

天命降监,下民有严。

不僭不滥,不敢怠遑。

命于下国,封建厥福。

商邑翼翼,四方之极。

赫赫厥声,濯濯厥灵。

寿考且宁,以保我后生。

陟彼景山,松伯丸丸。

是断是迁,方斫是虔。

松桷有梴,旅楹有闲,

寝成孔安。

注释:

1、挞:勇武貌。殷武:即殷高宗武丁,殷朝的一位中兴之主,曾任用贤人傅说为相,并不断对西北的□上工下口、方、土方、鬼方、羌、周族等用兵,在位五十九年。

2、荆楚:即荆州之楚国。《史记-楚世家》:吴回生陆终。陆终生子六人,其长曰昆吾;二曰参胡;三曰彭祖;四曰会人;五曰曹姓;六曰季连,芈姓,楚其后也。昆吾氏,夏之时尝为侯伯,桀之时汤灭之。彭祖氏,殷之时尝为侯伯,殷之末世灭彭祖氏。周文王之时,季连之苗裔曰鬻熊。鬻熊子事文王,蚤早、卒。其子曰熊丽。熊丽生熊狂,熊狂生熊绎。熊绎当周成王之时,举文、武勤劳之后嗣,而封熊绎于楚蛮,封以子男之田,姓芈氏,居丹阳。

3、罙:同深。古深字本作突,隶变作罙。

4、裒:捊之别体,通俘,俘获。

5、汤孙:指商汤的后代武丁。绪:功业。

6、女:同汝。

7、乡:通向,今简作向。

8、自彼氐羌:自,犹虽;氐、羌,散居在今西北狭西、甘肃、青海一带的边远民族。

9、常:长。常是尚声字,与长字古音同部,故可释为长。

10、多辟:众多诸侯国君。

11、绩:通迹。

12、来辟:犹言来王、来朝。

13、祸适:读同过谪,义为谴责。

14、解:同懈。

15、严:同俨,敬谨。

16、不僭不滥:毛传:赏不僭、刑不滥也。

17、封:毛传:大也。

18、商邑:指商朝的国都西亳。《史记-殷本纪》正义:汤自南亳迁西亳,仲丁迁隞,河亶甲居相,祖乙居耿,盘庚渡河,南居西亳,是五迁也。殷高宗武丁是盘庚之后的中兴之主,其时建都西亳,在今河南偃师。翼翼:都城盛大貌。

19、极:准则。

20、濯濯:形容威灵光辉鲜明。

21、后生:犹言后代子孙。

22、景山:陈奂《毛氏传疏》:考今河南偃师县有缑氏城,县南二十里有景山,即此诗之景山也。

23、丸丸:形容松柏条直挺拔。

24、方:是。虔: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虔当读如虔刘之虔。虔刘,砍削。

25、桷:方形的椽子。梃:木长貌。

26、旅:当依毛传释为陈列。有闲:闲闲,大貌。

27、寝:此指为殷高宗所建的寝庙。古时的寝庙分两部分,后面停放牌位和先人遗物的地方叫寝,前面祭祀的地方叫庙。孔:很。

译文:

殷王武丁神勇英武,是他兴师讨伐荆楚。

王师深入敌方险阻,众多楚兵全被俘虏。

扫荡荆楚统治领土,成汤子孙功业建树。

你这偏僻之地荆楚,长久居住中国南方。

从前成汤建立殷商,那些远方民族氐羌,

没人胆敢不来献享,没人胆敢不来朝王。

殷王实为天下之长。

上帝命令诸侯注意,建都大禹治水之地。

每年按时来朝来祭,不受责备不受鄙夷,

好好去把农业管理。

上帝命令殷王监视,下方人民恭谨从事。

赏不越级罚不滥施,人人不敢怠慢度日。

君王命令下达诸侯,四方封国有福享受。

殷商都城富丽堂皇,它是天下四方榜样。

武丁有着赫赫声名,他的威灵光辉鲜明。

既享长寿又得康宁,是他保佑我们后人。

登上那座景山山巅,松树柏树挺拔参天。

把它砍断把它远搬,削枝刨皮加工完善。

长长松木制成方椽,楹柱排列粗壮溜圆。

寝庙落成神灵安恬。

赏析:

《殷武》一诗,是《商颂》的最后一篇,也是《诗经》三百零五篇的最后一篇,《毛诗序》所作本篇概述为祀高宗也,谓其为商人祭祀歌颂殷高宗武丁之诗。但魏源本三家诗之说,云:春秋僖四年,公会齐侯、宋公伐楚,此诗与《鲁颂》荆舒是惩,皆侈召陵攘楚之伐,同时同事同词,故宋襄公作颂以美其父桓公、。《诗古微》、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以为魏说为此诗定论,毛序之伪,不足辨也。然吴闿生《诗义会通》云:考《商颂》五篇,皆盛德之事,非宋之所宜有,且其诗有邦畿千里,惟民所止,命于下国,封建厥福等语,此复非诸侯之事,是序说无可疑者。方玉润《诗经原始》也指出:或疑商时无楚,殊不知《禹贡》荆及衡阳为荆州,楚即南荆也。又况《易》称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与此诗深入其阻者合。鬼方,楚属国也。其辨甚核,当从之。

殷高宗作为成汤之后的一代中兴之主,《史记-殷本纪》载有他的业绩:帝武丁即位,思复兴殷,而未得其佐。三年不言,政事决定于冢宰,以观国风。武丁夜梦得圣人,名曰说。以梦所见视群臣百吏,皆非也。于是乃乃、使百工营求之野,得说于傅险亦作傅岩、中。是时说为胥靡,筑于傅险。见于武丁,武丁曰:是也。得而与之语,果圣人,举以为相,殷国大治。故遂以傅险姓之,号曰傅说。帝武丁祭成汤,明日,有飞雉登鼎耳而呴,武丁惧。祖己曰:王勿忧,先修政事。武丁修政行德,天下成驩欢、,殷道复兴。

这首《殷武》诗的主旨,就在于通过高宗寝庙落成举行的祭典,极力颂扬殷高宗继承成汤的事业所建树的中兴业绩。

全诗共六章,一、四、五章章六句,二、六章章七句,三章五句。前五章写殷高宗武丁中兴之事,最后一章写高宗寝庙落成的情景。

这首诗歌在艺术表现上的突出特色,是各章都有它描写的侧重点。第一章言武丁伐楚之功。挞彼殷武,奋伐荆楚二句,表现了武丁对楚用兵的勇猛神速。罙深、入其阻,裒荆之旅,写出武丁的军队是在突破险阻中取得节节胜利。有截其所,汤孙之绪,特别点明武丁之所以能征服荆楚之地,那是因为他是成汤的后世子孙,理应有所作为。第二章写武丁对荆楚的训诫。维女汝、荆楚,居国南乡向、二句,从荆楚所处的地理位置,指出它理应俯首听命。昔有成汤,自彼氐羌。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曰商是常。这是以成汤征服氐、羌的先例来告诫荆楚归服,可谓是刚柔并举。第三章只有五句,可能有脱文,是写四方诸侯来朝。说殷武丁秉承天命统治诸侯,因之诸侯入国朝见天子、在封地勤治农事,都是他们应尽的职守。第四章,进一步申述武丁是受天命的中兴之主,人民百姓只能安分守己,按商朝的政令行动。第五章,写商朝的国都西亳地处中心地带的盛况,这里曾是中兴之主殷武丁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地方,故特别用商邑翼翼,四方之极两句诗来渲染它,而武丁在位长达五十九年,说他赫赫厥声,濯濯厥灵,并不过分。末章描写修建高宗寝庙的情景,用陟彼景山,松柏丸丸两句诗作比兴,不但形象生动,而且有象征意义,象征殷武丁的中兴业绩垂之不朽。

这首诗在用韵上也有其特色。第一章句句用韵,武、楚、阻、旅、所、绪同叶鱼部韵;第二章除维女荆楚一句不用韵,其余句句用韵,乡、汤、羌、享、王、常同叶阳部韵;第三章句句用韵,辟、绩、辟、适谪、、解懈、是锡支通韵;第四章句句用韵,前后换韵,监、严、滥、遑是谈阳合韵,国、福叶职部韵;第五章句句用韵,前后换韵,翼、极叶职部韵,声、灵、宁、生叶耕部韵;最后一章句句用韵,山、丸、迁、虔、梃、闲、安叶元部韵。由于末章用元韵一韵到底,颇能渲染出宗庙落成的喜庆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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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殷其雷


《诗经:殷其雷》

殷其雷,在南山之阳。

何斯违斯,莫敢或遑?

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殷其雷,在南山之侧。

何斯违斯,莫敢遑息?

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殷其雷,在南山之下。

何斯违斯,莫或遑处?

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注释:

1、殷:声也。

2、雷:喻车声

3、遑:闲暇

译文:

听那隆隆的雷声,在南山的阳坡震撼。

怎么这时候离家出走?实在不敢有少许悠闲。

勤奋有为的君子,归来吧,归来吧!

听那隆隆的雷声,在南山的边上响起。

怎么这时候离家出走?实在不敢有片刻休息。

勤奋有为的君子。归来吧,归来吧!

听那隆隆的雷声,在南山的脚下轰鸣。

怎么这时候离家出走?实在不敢有一会暂停。

勤奋有为的君子,归来吧,归来吧!

赏析:

《毛序》关于此诗的主题,不仅今文学派的三家无异议,而且后来的解诗者也无大的争论。虽然所思念的对象不必如《毛诗序》之泥定为大夫,但从诗中所称君子来看,则这位行役在外者当是统治阶级中人,不可能是平民百姓。

据毛传与郑笺,前一斯字指君子,后一斯字指此地。朱熹承袭此说,释为:何此君子独去此而不敢少暇乎(《诗集传》)而严粲释云:言殷然之雷声,在彼南山之南。何为此时速去此所乎?(《诗缉》)从上下文看,后一种说法更为顺理成章。感叹之后,女主人公又转念为丈夫设身处地着想:只因为了公事,才不敢稍事休息。想到丈夫一心为公事奔忙,故而接下去才有振振君子的赞叹。毛传与郑笺均释振振为信厚。朱熹亦承此说。姚际恒《诗经通论》云:盖振为振起、振兴意,亦为众盛意。而王先谦的《诗三家义集疏》训振振为振奋有为,似更切合情理。这样振振一词就成了称扬其夫君勤奋有为的赞语了。女主人公作出这样的赞叹之后,却发出了归哉归哉的呼唤,表明女主人公虽然明白丈夫是为公事奔走,但还是希望他能早早归来。这种转折实质上表现了情与理的矛盾冲突。《诗序》称劝以义,就是着眼于其理的一面,以张扬其伦理教化的意义,但忽视了其情的一面,而且是此诗的主要一面,因而受到后人的质疑。姚际恒在《诗经通论》中批评了《诗序》的这一偏颇:按诗归哉归哉,是望其归之辞,绝不见有劝以义之意。崔述的《读风偶识》也称:今玩其词意,但有思夫之情,绝不见所谓劝义者何在。然而绝不云云又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同样失之偏执。还是朱熹概括得好:于是又美其德,且冀其早毕事而还归也。(《诗集传》)近人陈子展《诗经直解》称此诗既劝以大义,又望其生还,可谓得情理之正者也,诚为中肯之论。

此诗以重章复叠的形式唱出了妻子对丈夫的思念之情,在反覆咏唱中加深了情感的表达。每章均以雷起兴,却变易雷响的地点,不仅写出了雷声飘忽不定的特点,而且还引逗出对丈夫行踪无定的漂泊生活的挂念,诚如胡承珙所云:细绎经文三章,皆言在而屡易其地,正以雷之无定在,兴君子之不遑宁居。(《诗经后笺》)遑、息、居三字则层层深入地表现了忠于职守、不敢懈怠的态度。此诗的每一章虽只寥寥数语,却转折跌宕,展示了女主人公抱怨、理解、赞叹、期望等多种情感交织起伏的复杂心态,活现出一位思妇的心理轨迹,堪称妙笔。初读此诗会不得要领,或以偏概全,产生上文所述的岐见,因而姚际恒会这样批评朱熹:夫冀其归,可也,何必美其德耶!二义难以合并,诗人语意断不如是。殊不知诗作为心灵的自白,断不是非此即彼的逻辑推理,可以说诗人之语正当如是。此诗之妙正在于其上下不一的语意转折,在否定亦复肯定中呈现活的心灵。此外,此诗的语言简洁朴素,齐言中又有长短相错,模拟说话的声口,在一唱三叹中倾吐衷情,颇为传神。

诗经:下武


《诗经:下武》

下武维周,世有哲王。

三后在天,王配于京。

王配于京,世德作求。

永言配命,成王之孚。

成王之孚,下土之式。

永言孝思,孝思维则。

媚兹一人,应侯顺德。

永言孝思,昭哉嗣服。

昭兹来许,绳其祖武。

于万斯年,受天之祜。

受天之祜,四方来贺。

于万斯年,不遐有佐。

注释:

1、下武:在后继承。下,后;武,继承。

2、世:代。哲王:贤明智慧的君主。

3、三后:指周的三位先王太王、王季、文王。后,君王。

4、王:此指武王。配:指上应天命。

5、求:通逑,匹配。马瑞辰《毛传笺通释》:按求当读为逑。逑,匹也,配也。言王所以配于京者,由其可与世德配合耳。

6、言:语助词。命:天命。

7、孚:使人信服。

8、下土:下界土地,也就是人间。式:榜样,范式。

9、孝思:孝顺先人之思,此系以孝代指所有的美德,举一以概之。王引之《经义述闻》:孝者美德之通称,非谓孝弟之孝。

10、则:法则。此谓以先王为法则。

11、媚:爱戴。一人:指周天子。

12、应侯顺德:吴闿生《诗义会通》:侯,乃也;应,当也。应侯顺德,犹云应乃懿德。而《水经注》等书认为应侯是武王之子,封于应(地在今河南宝丰西南)。

13、昭:光明,显耀。嗣服:后进,指成王。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广雅-释诂》:服、进,行也。《仪礼-特牲-馈食礼》注:嗣,主人将为后者。是知嗣服即后进也。

14、兹:同哉。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兹、哉古同声通用。来许:同后进。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谢沈书引作昭哉来御是也,许、御声义同,故通用。昭哉来许犹上章昭哉嗣服也。

15、绳:承。武:足迹。祖武,指祖先的德业。

16、於:感叹之词。斯:语助词。

17、祜:福。

18、不遐: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不遐即遐不之倒文。凡《诗》言遐不者,遐、胡一声之转,犹云胡不也。

译文:

后能继前惟周邦,世代有王都圣明。

三位先王灵在天,武王配天居镐京。

武王配天居镐京,德行能够匹先祖。

上应天命真长久,成王也令人信服。

成王也令人信服,足为人间好榜样。

孝顺祖宗德泽长,德泽长久法先王。

爱戴天子这一人,能将美德来承应。

孝顺祖宗德泽长,光明显耀好后进。

光明显耀好后进,遵循祖先的足迹。

长啊长达千万年,天赐洪福享受起。

天赐洪福享受起,四方诸侯来祝贺。

长啊长达千万年,那愁没人来辅佐。

赏析:

《毛诗序》云:《下武》,继文也,武王有圣德,复受天命,能昭先人之功焉。郑笺云:继文王之业而成之。陈奂《诗毛氏传疏》补充说明:文,文德也。文王以上,世有文德,武王继之,是之谓继文。宋代自吕祖谦、朱熹以后,释《下武》另有说法,如严粲《诗缉》、戴溪《续吕氏家塾读诗记》,或以为下武乃不尚武,有偃武之意,或以为下武即世修文德,以武为下。清代的经学家解此诗,陈启源《毛诗稽古编》、戴震《诗经补注》、胡承珙《毛诗后笺》等均坚守毛、郑之说,而翁方纲《诗附记》、桂馥《札朴》等则赞同宋儒之说。按验诗歌文本,毛、郑之说不误,不尚武、以武为下云云,过于迂远,不可信。今人陈子展《诗经直展》说:《下武》,康王即位,诸侯来贺,歌颂先世太王、王季、成王之德,并及康王善继善述之孝而作。此诗如非史臣之笔,则为贺者之辞。其说出自陆奎勋《陆堂诗学》。陆氏以《尚书》等经文印证此诗,谓下武维周,犹《长发》之濬哲维商也,周公之戒成王者曰永言配命,自求多福,故继言之曰永言配命,成王之孚也,昭哉嗣服,即《顾命》所云命汝嗣训,临君周邦也;绳其祖武,即所云答扬文武之光训也;四方来贺,即《康王诰》所云诸侯皆布乘黄朱,奉圭兼币也;不遐有佐即所云太保率西方诸侯入应门左,毕公率东方诸侯入应门右也。陈氏以为其所析以经证经,不为无据。兹从陆、陈之说。

《下武》的篇章结构非常整饬严谨,层层递进,有条不紊。第一章先说周朝世代有明主,接着赞颂太王、王季、文王与武王,第二章上二句赞颂武王,下二句赞颂成王,第三章赞颂成王能效法先人,第四、第五章赞颂康王能继承祖德,第六章以四方诸侯来贺作结,将美先王贺今王的主旨发挥得淋漓尽致。在修辞上,此篇特别精于使用顶针辞格,将顶针格的效用发挥到了极致。第一、第二章以王配于京顶针勾连,第二、第三章以成王之孚顶针勾连,第五、第六章以受天之祜顶针勾连,而第四章的末句昭哉嗣服与第五章的首句昭兹来许意思相同,结构也相同,可视为准顶针勾连。《大雅》的第一篇《文王》也善于使用顶针修辞,但比起《下武》那样精工的格式,不及远矣。而且此篇以顶针格串联的前三章组成的赞颂先王的述旧意群,与同以顶针格(或准顶针格)串联的后三章组成的赞颂今王的述新意群,又通过第三、第四章各自的第三句永言孝思可以上下维系。这种刻意经营的巧妙结构,几乎是空前绝后的,其韵律节奏流美谐婉,有效地避免了因庙堂文学歌功颂德文字的刻板而造成的审美负效应,使读者面对这一表现《大雅》、《周颂》中常见的歌颂周先王、今王内容的文本,仍能产生一定的审美快感。英国文艺理论家克莱夫-贝尔(Clive Bell)在他的《艺术》一书中提出了艺术即有意味的形式这一着名的论断,确实,形式在文学艺术作品中的重要性决不容低估,有时候,形式本身就是美。读完《下武》,读者可能很快就忘了诗中哲王、世德、配命、顺德之类赞颂之词,但对它章法结构的形式美则将记忆犹新。

诗经:常武


《诗经:常武》

赫赫明明。

王命卿士,

南仲大祖,大师皇父。

整我六师,以修我戎。

既敬既戒,惠此南国。

王谓尹氏,命程伯休父,

左右陈行。

戒我师旅,率彼淮浦,

省此徐土。

不留不处,三事就绪。

赫赫业业,有严天子。

王舒保作,匪绍匪游。

徐方绎骚,震惊徐方。

如雷如霆,徐方震惊。

王奋厥武,如震如怒。

进厥虎臣,阚如虓虎。

铺敦淮濆,仍执丑虏。

截彼淮浦,王师之所。

王旅啴啴,如飞如翰。

如江如汉,如山之苞。

如川之流,绵绵翼翼。

不测不克,濯征徐国。

王犹允塞,徐方既来。

徐方既同,天子之功。

四方既平,徐方来庭。

徐方不回,王曰还归。

注释:

1、赫赫:威严的样子。明明:明智的样子。

2、卿士:周朝廷执政大臣。

3、南仲:人名,宣王主事大臣。大祖:指太祖庙。

4、大师:职掌军政的大臣。皇父:人名,周宣王太师。

5、整:治。六师:六军。周制,王建六军。一军一万二千五百人。

6、修我戎:整顿我的军备。修,习;戎,武。

7、敬:借作儆。

8、惠:爱。

9、尹氏:掌卿士之官。

10、程伯休父:人名,宣王时大司马。

11、陈行:列队。

12、率:循。

13、省:察视。徐土:指徐国,故址在今安徽泗县。

14、不:二不字皆语助词,无义。留:占刘字,杀。处:安。

15、三事:三司,指军中三事大夫。事与司通。绪:业。姚际恒《经通论》:谓分主六军之三事大夫,无一不尽职以就绪也。

16、业业:高大的样子。

17、有严:严严,神圣的样子。

18、舒:舒徐。保:安。作:起。

19、绍:戴震《诗经补注》:如夭绍之绍,急也。游:优游,与绍对文,指缓。

20、绎:络绎。骚:骚动。严粲《诗缉》:王乃舒徐而安行,依于军法日行三十里,进兵不急,人自畏威,徐方之人,皆络绎骚动矣。

21、霆:炸雷。

22、奋厥武:奋发用武。

23、虎臣:猛如虎的武士。

24、阚如:阚然,虎怒的样子。虓:虎啸。

25、铺:韩诗作敷,大。敦:屯聚。濆:高岸。

26、仍:就。丑虏:对敌军的蔑称。

27、截:断绝。

28、所:处。

29、啴啴:人多势众的样子。

30、翰:指鸷鸟。

31、苞:指根基。

32、翼翼:整齐的样子。

33、濯:大。

34、犹:通猷,谋略。允:诚。塞:实,指谋略不落空。

35、来庭:来王庭,指朝觐。

36、回:违。

译文:

多么威严多严明,王对卿士下命令。

太祖庙堂召南仲,太师皇父在其中:

速速整顿我六军,备战习武任务重。

布防警戒切莫松,救助南方惩元凶。

王诏尹氏传下令,告谕程伯休父依令行,

士卒左右列成队,告诫全军申军令。

沿那淮岸急行军,巡视徐国察隐情。

诛其祸首安人民,三司就职工作勤。

多么威严多伟大,神圣天子亲出征,

从容镇定向前进。

不快不慢按兵法,徐方慌张乱阵营。

王师神威震徐方,雷霆万钧压头顶,

徐方骚动大震惊。

周王奋威用武力,如天动怒雷声起。

前锋部队如猛虎,虎怒吼声震大地。

大军屯聚淮水边,擒获顽敌向前逼。

切断淮水沿岸路,王师驻此扫顽敌。

王师强大兵马众,迅捷如鸟掠长空,

势如江汉水汹涌。

如山之基难动摇,如川之流滚滔滔。

军营绵绵排列齐,战无不胜难知底,

大力征讨定淮夷。

王的谋略无不中,徐国投降来归从。

徐国臣服成一统,胜利应是天子功。

四方叛逆已平定,徐国入觐来王庭。

徐国改邪已归正,王命班师返京城。

赏析:

此诗题目特别,《诗经》大多是取首句语词为题,有的虽不是首句,但亦是诗中的语词,而常武一词不见于该诗,故说诗者议论纷纭。《毛诗序》谓其意是有常德以立武事,因以为戒然;朱熹《诗序辨说》申此说盖有二义:有常德以立武则可,以武为常则不可,此所以有美而有戒也,对此,姚际恒《诗经通论》驳道:诗中极美王之武功,无戒其黩武意。毛、郑亦无戒王之说,然则作《序》者其腐儒之见明矣。王质《诗总闻》谓自南仲以来,累世着武,故曰常武:方玉润《诗经原始》以为常武是乐名,他说:武王克商,乐曰《大武》,宣王中兴,诗曰《常武》,盖诗即乐也。近人或以为古常、尚通用,常武即尚武,与诗旨正合。按:《序》与朱说明显牵强附会,姚批驳极是。王质误会南仲为文王时人,故有此说,亦不足取。惟后二说较为合理,可供参考。

此诗为宣王时之作,有诗中两个人物为证:一是南仲,同见于《出车》,亦见《鄦惠鼎》称司徒南中、,《汉书-人物表》与《后汉书-庞参传》所载《马融上书》都认定南仲是宣王时人。同时,王国维《观堂集林-鬼方昆夷玁狁考》据《出车》说赫赫南仲,玁狁于襄,而周时用兵玁狁事,其见于书器者,大抵在宣王之世,而宣王以后即不见有玁狁事;又据《鄦惠鼎》与宣王时《召伯虎敦》文字相类,断定南仲必为宣王时人。另一是程伯休父,《国语-楚语下》云重黎其在周,程伯休父其后也。当宣时失其官守,而为司马氏。

此诗赞美周宣王率兵亲征徐国,平定叛乱,取得重大的胜利。诗人的叙说基本按照事件的发展:首章写宣王委任将帅并部署战备任务;第二章通过尹氏向程伯休父下达作战计划。这两章着重记述史实,一一交代重要人物,虽然极为简括,但却把形势、任务、目标乃至进军路线都说清楚了。这自然是最高统帅宣王的杰作,诗人以最简洁的笔法,表现了宣王胸有成竹、指挥若定的气魄与指挥才能。第三章写进军。诗人先从我方着笔:天子亲征,沉稳从容,战士行军,不紧不慢,充满一种胜券在握的坚定信心。而敌方,在诗人笔下则是另一番景象:徐方阵营骚动、震恐,以致如五雷轰顶,仓皇失措。一镇定,一惊慌,两相对照,显示出王师强大的力量,未战已先声夺人。第四章写王师进击徐夷。诗人以天怒雷震,比喻周王奋发用武;以猛虎怒吼,比喻官兵勇敢,极力突出王师惊天动地的气势。以此击徐,无异泰山压顶,自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看:王师迅疾深入淮河腹地,切断了徐淮的联系,还俘获了大批叛军,进而扎营于此,为剿灭敌人作准备。全章八句,前用比,后用赋,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了进军的形势,充分显示出王师的压倒优势。第五章写王师的无比声威。诗人满怀激情,借助精巧选词,串联比喻、排句,饱蘸笔墨,歌唱王师。这是全诗最精彩的部分,朱熹有一段绝好的分析,他说:如飞如翰,疾也;如江如汉,众也;如山,不可动也;如川,不可御也。绵绵,不可绝也;翼翼,不可乱也。不测,不可知也;不克,不可胜也。《诗集传》、第六章写王师凯旋,归功天子。诗人先颂扬天子计谋允当,再说胜利是天子之功,然后写到王下令还归,叙说次第井然。王曰还归回应篇首王命卿士,一反映今日胜利的踌躇满志;一表现昔日大敌当前的凝重心境,前后鲜明对照,首尾相连,结构完善。此章造句颇奇特,双句、名句徐方二字交替使用,姚际恒《诗经通论》评曰:八句徐方二字一上一下,绝奇之调。方玉润《诗经原始》评曰:徐方二字回环互用,奇绝快绝!诗人反覆提出徐方,正见出对这次平徐胜利的特别重视与喜悦。徐为淮夷大国,屡与朝廷抗衡,今已降服来朝,自然极为可喜可贺,要津津乐道;同时又是天子亲征,诗人怎能不张大其功,宣扬徐方既来、既同、来庭、不回。可见连用四个徐方既是内容使然,又是抒情志感的需要,并非故意造奇。朱熹曾与上篇《江汉》比较说:前篇召公帅师以出,归告成功,故备载其褒赏之词;此篇王实亲行,故于卒章反覆其辞,以归功于天子。《诗集传》、他的作品赏析实高于姚、方,既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

中国古代叙事诗不很发达,但如《常武》一诗,尽管在细节的叙说上精详远不及古希腊罗马的史诗,却也神完气足,其叙事虚写与实写的巧妙结合,尤为一大特色,从诗歌艺术上说,即使与古希腊罗马史诗相比,似也不遑多让。

严武:军城早秋


《军城早秋》

作者:严武

原文:

昨夜秋风入汉关,朔云边月满西山。

更催飞将追骄虏,莫遣沙场匹马还。

注释:

1、汉关:汉朝的关塞,这里指唐朝军队驻守的关塞。

2、朔云边月:指边境上的云和月。月:一作雪。朔:北方。边:边境。西山:指今四川省西部的岷山,是当时控制吐蕃内侵的要地。

3、更催:再次催促。飞将:西汉名将李广被匈奴称为飞将军,这里泛指严武部下作战勇猛的将领。骄虏:指唐朝时入侵的吐蕃军队。

4、莫遣:不要让。沙场:战场。

翻译:

昨夜萧瑟的秋风卷入驻守的关塞;

极目四望,但见边月西沉,寒云滚滚。

一再命令那些勇猛的将士追击敌人,

不要让敌人一兵一马从战场上逃回。

赏析:

《军城早秋》载于《全唐》卷二六一。下面是安徽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赵其钧先生对此诗的赏析。

这首《军城早秋》,一方面使读者看到严武作为镇守一方的主将的才略和武功,另一方面也表现了这位统兵主将的词章文采,能文善武,无怪杜甫称其为出群之才。

诗的第一句昨夜秋风入汉关,看上去是写景,其实是颇有寓意的。我国西北和北部的少数民族的统治武装,常于秋高马肥的季节向内地进犯。秋风入汉关就意味着边境上的紧张时刻又来临了。昨夜二字,紧扣诗题早秋,如此及时地了解秋风,正反映了严武作为边关主将对时局的密切关注,对敌情的熟悉。

第二句接着写诗人听到秋风的反映,这个反映是很有个性的,他立即注视西山,表现了主将的警觉、敏感,也暗示了他对时局所关注的具体内容。西山,寒云低压,月色清冷,再加上一个满字,就把那阴沉肃穆的气氛写得更为浓重,这气氛正似风云突变的前兆,大战前的沉默。眼中形势胸中策(宗泽《早发》),这是一切将领用兵作战的基本规律。所以诗的前两句既然写出了战云密布的眼中形势,那胸中之策就自不待言了,诗中略去这一部分内容,正表现了严武是用兵的行家。

更催飞将追骄虏,莫遣沙场匹马还。更催二字暗示战事已按主将部署胜利展开。两句一气而下,笔意酣畅,字字千钧,既显示出战场上势如破竹的气势,也表现了主将刚毅果断的气魄和胜利在握的神情,而整个战斗的结果也自然寓于其中了。这就是古人所说的墨气所射,四表无穷,无字处皆其意也(王夫之《董斋诗话》)。

如果把一、二句和三、四句的内容放在一起来看,就会发现中间有着很大的跳跃。了解战争的人都知道,一个闭目塞听、对敌情一无所知的主将,是断然不会打胜仗的,战争的胜负往往取决于战前主将对敌情的敏感和了解的程度。诗的一、二句景中有情,显示出主将准确地掌握了时机和敌情,这就意味着已经居于主动地位,取得了主动权,取得了克敌制胜的先决条件,这一切正预示着战争的顺利,因而,胜利也就成了人们意料中的结果,所以读到三、四句非但没有突兀、生硬之感,反而有一种水到渠成、果然如此的满足。这首诗写得开阖跳跃,气概雄壮,干净利落,表现出地道的统帅本色。

诗的思想感情、语言风格,也都富有作者本人的个性特征。这不是一般诗人所能写得出的。

诗经式微


诗经式微

《式微》

式微,式微,胡不归?

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式微,式微,胡不归?

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注释:

1、式:语气助词,没有实义。微:幽暗不明。

2、胡:为什么。

3、微:非,不是。故:为了某事。

4、中露:露中,露水之中。

译文:

暮色昏暗天将黑,为何不能把家回?

不是为了官家事,怎会顶风又饮露!

暮色昏暗天将黑,为何不能把家回?

不是为了老爷们,怎会污泥沾满身!

赏析:

这首小人物不堪苦役而发牢骚的小诗,让人想起卡夫卡的一个短篇小说《万里长城建造时》。广大民众得到命令去修筑长城,据说这是来自遥远京城中皇帝的圣旨。京城遥远得难以想象,皇帝是谁也不知道,更不明白何以要修筑长城,反正不得不修。

这篇寓言式的小说所揭示的人生处境,大概适合于所有的小人物的生存将况。小人物没有大多的奢望,没有无止境的野心,只求食饱穿暖居安。他们的纯朴忠厚与愚昧无知并存,如鲁迅笔下的阿Q一样,划船便划船,椿米便椿米,即使叫坐下也只敢站着。他们只管埋头拉车,从不抬头看路。所以鲁迅说他之所以写阿Q,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在现在来看,身为小人物而敢于发牢骚,并且牢骚之辞竟可录入书中,成为经典,来教育后代,包括统治者和被统治者。这是一个很值得玩味的现象。它让人想到,千方百计要维护自己统治的人,把不满自己统治的言论记录下来传给后世,究竟是愚昧还是一种权谋?

诗经:丰年


《诗经:丰年》

丰年多黍多稌,亦有高廪,

万亿及秭。

为酒为醴,烝畀祖妣。

以洽百礼,降福孔皆。

注释:

1、黍:小米。稌:稻。

2、廪:粮仓。

3、亿:周代以十万为亿。秭:数词,十亿。

4、醴:甜酒。

5、烝:献。畀:给予。祖妣:男女祖先。

6、洽:配合。百礼:各种礼仪。

7、孔:很。皆:普遍。

译文:

丰收年谷物车载斗量,

谷场边有高耸的粮仓,

亿万斛粮食好好储藏。

酿成美酒千杯万觞,

在祖先的灵前献上。

各种祭典一一隆重举行,

齐天洪福在万户普降。

赏析:

我国古代称国家为社稷,社是土神,稷是谷神,可见当时农业的重要地位。人民的生存依赖农业生产,政权的稳固也要以农业生产为保障。上古的西周,绝对是以农业为基础的社会,农业的收成在当时必然是朝野上下最为关注的头等大事。由于生产力发展的限制,当时农业基本上还是靠天收,《小雅-大田》所述雨我公田,遂及我私的喜悦以及《甫田》描写琴瑟击鼓,以御田祖,以祈甘雨,以介我稷黍,以谷我士女的迫切心情,便是最好不过的证明。并非每年都能获得丰收,因此,遇上好年成,自然要大肆庆祝歌颂。《丰年》应当是遇上好年成举行庆祝祭祀的颂歌。

序云:《丰年》,秋冬报也。报,据郑玄的笺释,就是尝(秋祭)和烝(冬祭)。丰收在秋天,秋后至冬天举行一系列的庆祝活动(以洽百礼),是很自然的。不过,这种活动(庆祝祭祀)恐怕不会是定于每年秋冬举行的,前面已经说过,当时不可能每年都获丰收,而此诗题为《丰年》,若在歉收乃至灾荒之年大唱颂歌,则成了滑稽的自我嘲弄。

诗的开头很有特色。它描写丰收,纯以静态:许许多多的粮食谷物(黍、稌),贮藏粮食的高大仓廪,再加上抽象的难以计算的数字(万、亿、秭)。这些静态汇成一片壮观的丰收景象,自然是为显示西周王朝国势的强盛,而透过静态,读者不难想像静观后面亿万农夫长年辛劳的动态。寓动于静之中,写来笔墨十分经济,又给读者留下思想驰骋的广阔天地。不过,在周王室看来,来之不易的丰收既是人事,更是天意,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丰收归根结底是上天的恩赐,所以诗的后半部分就是感谢上天。

因丰收而致谢,以丰收的果实祭祀最为恰当,故而诗中写道:为酒为醴(用丰收的粮食制成),烝畀祖妣。祭享祖妣,是通过先祖之灵实现天人之沟通。也由于丰收,祭品丰盛,能够以洽百礼,面面俱到。降福孔皆既是对神灵已赐恩泽的赞颂,也是对神灵进一步普遍赐福的祈求。身处难以驾驭大自然、难以主宰自己命运的时代,人们祈求神灵保佑的愿望尤其强烈,《丰年》既着眼于现在,更着眼于未来,与其说是周人善于深谋远虑,不如说是他们深感缺乏主宰自己命运能力的无奈。

万亿及秭。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四句,在周颂的另一篇作品《载芟》中也一字不易地出现,其情况与颂诗中某些重复出现的套话有所不同。在《丰年》中,前两句是实写丰收与祭品(用丰收果实制成),后两句则是祭祀的实写;《载芟》中用此四句,却是对于丰年的祈求和向往。看来,《载芟》是把《丰年》中所写的现实移植为理想,这恰恰可以反映当时丰年的难逢。

诗经:敬之


《诗经:敬之》

敬之敬之,天维显思,

命不易哉。

无曰高高在上,陟降厥士,

日监在兹。

维予小子,不聪敬止。

日就月将,学有缉熙于光明。

佛时仔肩,示我显德行。

注释:

1、敬:通儆,警戒。

2、显:明白。思:语气助词。

3、命:天命。易:变更。此句谓天命不是一成不变的。

4、陟降:升降。《尔雅》:陟,升也。士:庶士,指群臣。一说士,通事。

5、日:每天。监:察,监视。兹:此,下土。

6、小子:年轻人,周成王自称

7、不、止:皆为语词。聪:听。马瑞辰《毛传笺通释》:谓听而警戒也。承上敬之敬之而言。

8、就:久。将:长。

9、缉熙:积累光亮,喻掌握知识渐广渐深。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说文》:缉,绩也。绩之言积。缉熙,当谓渐积广大以至于光明。

10、佛:通弼,辅助。一说指大。时:通是,这。仔肩:责任。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尔雅》:肩,克也。《说文》:仔,克也。二字同义。克,胜也,胜亦任也。郑笺:仔肩,任也。

11、显:美好。

译文:

小心谨慎莫忘记,上天监察最明显。

保持天命真困难。

莫说高高在上面,事物由它定升降,

每日监视这下边。

想我这个年轻人,敢不听从不恭敬?

日有成就月有进,学问积渐向光明。

群臣辅我担大任,示我治国好德行。

赏析:

《毛诗序》、《诗集传》都把《闵予小子》、《访落》、《敬之》、《小毖》看成组诗。小序认为依次表达嗣王朝于庙、嗣王谋于庙、群臣进戒嗣王、嗣王求助,似乎是按预定写作计划一气呵成;《诗集传》则认为此(《闵予小子》)成王除丧朝庙所作,疑后世遂以为嗣王朝庙之乐。后三篇放此;均说此四篇完成于一时。这四篇确为内容乃至人物都相关的一组诗,但并非作于一时:前两篇当作于武王去世、成王即位之初;《小毖》作于周公归政之后;《敬之》则应作于二者之间的某一个时期,此时成王已有了在周公辅佐下执政的一段经历,正处于自冲动走向成熟的过渡途中。

《毛诗序》说《敬之》是群臣进戒嗣王之作,不仅与诗中维予小子的成王自称不合,也与全诗文意相悖。无论从字面还是从诗意看,《敬之》的主动者都不是群臣,而是嗣王即成王。诗序之所以说群臣进戒嗣王,或许是出于成王在周公辅佐下平定叛乱、克绍基业而又有所巩固发展的考虑,其善意用心无可厚非,却并不合乎实情。

前面已经说过,此时的成王,已逐步走向成熟,他在《敬之》中要表达的有两层意思:对群臣的告戒和严格的自律。

首六句为第一层。成王利用天命告戒群臣,由于他的天子身份,因而很自然地具有居高临下的威势。天维显、命不易,形式上为纯客观的叙说,目的则在于强调周王室是顺承天命的正统,群臣必须牢记这点并对之拥戴服从。对群臣的告戒在无曰以下三句中表达得更为明显,其中陟降只能是由周王室施加于群臣的举措,而日监在兹与其说是苍天的明察秋毫(上面此诗的原文翻译如此,是出于文从字顺的考虑),不如说是强调周王室对群臣不轨行为的了如指掌,其震慑的意旨不言而喻。

后六句为第二层。年幼的成王,面对年龄较长的群臣,往往采取一种谦恭的姿态,这里表达严于律己的意愿更是如此。成王自称小子,承认自己还很缺乏能力、经验,表示要好好学习,日积月累,以达到政治上的成熟,负起承继大业的重任。但是,群臣却不能因此而对成王这位年幼的君主轻略忽视,甚至可以玩之于股掌,成王并没有放弃对群臣陟降(此处偏重于降)的权力,也没有丝毫减弱国家机器日监在兹功能的打算,更重要的是,成王的律己,是在以坚强的决心加速自己的成熟即政治上的老练,进而加强对群臣的控制。年幼而不谙朝政的成王,群臣对之或许有私心可逞(但还会存有对摄政周公的顾忌);而逐渐成熟的成王,决心掌握治国本领而努力学习的成王,群臣对之便只能恭顺和服从,并随时存有伴君如伴虎的恐惧。诗中的律己也就产生了精心设计的震慑。

《闵予小子》、《访落》、《敬之》、《小毖》这一组诗,诗中由闵予小子、维予小子、维予小子到予述及的成王自称,可以体现成王执政的阶段性,也可看出成王政治上的成长和执政信心的逐步确立。这一组内容相关而连贯的诗,虽然不是有预先确定的创作计划,但其连续的编排则应是由删诗的孔子确定的。《尚书》中自《金滕》以下诸篇,叙及周公、成王,与这一组诗具有相同的时代背景,对照阅读,可增进理解;《史记》中的《周本纪》与《鲁周公世家》有关部分,也可参照阅读。如果只读《诗经》的注解,虽然也能读懂原文,但恐怕难以得到深刻的、立体化的印象。

诗经:巧言


《诗经:巧言》

悠悠昊天,曰父母且。

无罪无辜,乱如此幠。

昊天已威,予慎无罪。

昊天大幠,予慎无辜。

乱之初生,僭始既涵。

乱之又生,君子信谗。

君子如怒,乱庶遄沮。

君子如祉,乱庶遄已。

君子屡盟,乱是用长。

君子信盗,乱是用暴。

盗言孔甘,乱是用餤。

匪其止共,维王之邛。

奕奕寝庙,君子作之。

秩秩大猷,圣人莫之。

他人有心,予忖度之。

跃跃毚兔,遇犬获之。

荏染柔木,君子树之。

往来行言,心焉数之。

蛇蛇硕言,出自口矣。

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彼何人斯?居河之麋。

无拳无勇,职为乱阶。

既微且尰,尔勇伊何?

为犹将多,尔居徒几何?

注释:

1、昊天:老天,苍天。

2、且:语尾助词。

3、幠:大。

4、威:暴虐、威怒。

5、慎:确实。

6、泰幠:太糊涂。泰,通太;幠,怠慢,疏忽。

7、僭:通谮,谗言。涵:容纳。

8、怒:怒责谗人。

9、庶:几乎。遄沮:迅速终止。

10、祉:福,此指任用贤人以致福。

11、盟:与谗人结盟。

12、盗:盗贼,借指谗人。

13、孔甘:很好听,很甜。

14、餤:原意为进食,引伸为增多。

15、止共:尽职尽责。止,做到。共,通恭,忠于职责。

16、邛:病。

17、奕奕:高大貌。寝:宫室。庙:宗庙。

18、秩秩大猷:多而有条理的典章制度。

19、莫:制定。

20、他人有心:谗人有心破坏。

21、跃跃:跳跃的样子。毚:狡猾。

22、荏染:柔弱貌。马瑞辰《毛传笺通释》谓柔即善也,非泛言柔弱之木。

23、行言:流言,谣言。

24、蛇蛇硕言:夸夸其谈的大话。蛇蛇,訑訑之假借;訑,欺。

25、巧言如簧:说话像奏乐一样好听。簧,笙类乐器的簧片。

26、麋:通湄,水边。

27、拳:勇。

28、职:主要。乱阶:逐渐引出祸乱的一连串事件。阶,阶梯,此为比喻义。

29、微:通癓,小腿生疮。尰:借为瘇,脚肿。

30、犹:通猷,指诡计。

31、居:语助词。徒:党徒。

译文:

高高远远那苍天,如同人之父与母。

没有罪也没有过,竟遇大祸难免除。

苍天已经大发威,但我确实没错处。

苍天不察太疏忽,但我确实是无辜。

祸乱当初刚生时,谗言已经受宽容。

祸乱再次发生时,君子居然也听从。

君子闻谗如怒责,祸乱速止不严重;

君子如能任贤明,祸乱难成早已终。

君子屡次立新盟,祸乱因此便增长。

君子相信那盗贼,祸乱因此势暴狂。

盗贼谗人话甜蜜,祸乱因此得滋养。

谗人哪能尽职守,只能为王酿灾殃。

巍然宫室与宗庙,君子将它来建起。

典章制度有条理,圣人将它来订立。

他人有心想谗毁,我能揣测能料及。

蹦跳窜行那狡兔,遇上猎狗被击毙。

娇柔袅娜好树木,君子自己所栽培。

往来流传那谣言,心中辨别识真伪。

夸夸其谈说大话,口中吐出力不费。

巧言动听如鼓簧,厚颜无耻行为卑。

究竟那是何等人?居住河岸水草边。

没有勇力与勇气,只为祸乱造机缘。

腿上生疮脚浮肿,你的勇气哪里见?

诡计总有那么多,你的同伙剩几员?

赏析:

此诗主题在于忧谗忧谤,同时揭露了谗言惑国的卑鄙行径。《毛诗序》云:《巧言》,刺幽王也。大夫伤于谗,故作是诗也。

作者应是饱受谗言之苦,全诗写得情感异常激愤,通篇直抒胸臆,毫无遮拦。起调便是令人痛彻心肺的呼喊:悠悠昊天,曰父母且。无罪无辜,乱如此幠。随即又是苍白而带有绝望的申辩:昊天已威,予慎无罪!昊天泰幠,予慎无辜!情急愤急之下,作者竟无法用实情加以洗刷,只是面对苍天,反覆地空喊,这正是蒙受奇冤而又无处伸雪者的典型表现。

二、三两章,情感稍缓,作者痛定思痛后对谗言所起,乱之所生进行了深刻的反省与揭露。在作者看来,进谗者固然可怕、可恶,但谗言乱政的根源不在进谗者而在信谗者,因为谗言总要通过信谗者起作用。谗言如同鸦片,人人皆知其毒性,但它又总能给人带来眼前的虚幻的快感。因此,如果不防患于未然,一旦沾染,便渐渐使人产生依赖感,最终为其所害,到时悔之晚矣。作者在第四章中的描述实际上说明了一个启发:天子的独特处境、地位使其天生地缺乏这种免疫力。故与其说刺小人,毋宁说在刺君子。可谓深刻至极。此二章句句如刀,刀刀见血,将君子信谗的过程及结局解剖得丝丝入扣,筋骨毕现。盗言孔甘,乱是用餤是送给后世当政者的一付清醒剂。吴师道云:前三章刺听谗者,后三章刺谗人。见《传说汇纂》、盖因听谗者比之进谗者责任更大,故先刺之。看来,愤激的情感并未使作者丧失理智。

四、五两章,形同漫画,又活画出进谗者阴险、虚伪的丑陋面目。他们总是为一己之利,而置社稷、民众于不顾,处心积虑,暗使阴谋,欲置贤良之士于死地而后快。但险恶的内心表现出来的却是花言巧语、卑琐温顺,在天子面前,或蛇蛇硕言,或巧言如簧。作者的描画入木三分,揭下了进谗者那张赖以立身的画皮,令人有颜之厚矣终不敌笔锋之利矣的快感。

末章具体指明进谗者为何人。因指刺对象的明晰而使诗人的情感再次走向剧烈,以至于按捺不住,直咒其既微且尰,可见作者对进谗者的恨之入骨。那居河之麋的交待,使读者极易联想起躲在水边含沙射影的鬼蜮。然而,无论小人如何猖獗,就如上章所言跃跃毚兔,最终会遇犬获之。因为小人的鼠目寸光,使他们在获得个人利益的同时,往往也将自己送上了绝路。从这个角度看,作者不仅深刻地揭露了进谗者的丑恶,也清醒地看到了进谗者的可耻下场。

此诗虽是从个人遭谗人手,但并未落入狭窄的个人恩怨之争,而是上升到谗言误国、谗言惑政的高度加以批判,因此,不仅感情充沛,而且带有了普遍的历史意义与价值,这正是此诗能引起后人共鸣的关键之处。

诗经:蓼莪


《诗经:蓼莪》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蓼蓼者莪,匪莪伊蔚。

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瓶之罄矣,维罍之耻。

鲜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

无父何怙?无母何恃?

出则衔恤,入则靡至。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

抚我畜我,长我育我,

顾我复我,出入腹我。

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南山烈烈,飘风发发。

民莫不谷,我独何害!

南山律律,飘风弗弗。

民莫不谷,我独不卒!

注释:

1、蓼蓼:长又大的样子。莪:一种草,即莪蒿。李时珍《本草纲目》:莪抱根丛生,俗谓之抱娘蒿。

2、匪:同非。伊:是。

3、劬劳:与下章劳瘁皆劳累之意。

4、蔚:一种草,即牡蒿。

5、瓶:汲水器具。罄:尽。

6、罍:盛水器具。

7、鲜:指寡、孤。民:人。

8、怙:依靠。

9、衔恤:含忧。

10、鞠:养。

11、拊:通抚。畜:通慉,喜爱。

12、顾:顾念。复:返回,指不忍离去。

13、腹:指怀抱。

14、昊天:广大的天。罔:无。极:准则。

15、烈烈:通颲颲,山风大的样子。

16、飘风:同飙风。发发:读如拨拨,风声。

17、谷:善。

18、律律:同烈烈。

19、弗弗:同发发。

20、卒:终,指养老送终。

译文:

看那莪蒿长得高,却非莪蒿是散蒿。

可怜我的爹与妈,抚养我大太辛劳!

看那莪蒿相依偎,却非莪蒿只是蔚。

可怜我的爹与妈,抚养我大太劳累!

汲水瓶儿空了底,装水坛子真羞耻。

孤独活着没意思,不如早点就去死。

没有亲爹何所靠?没有亲妈何所恃?

出门行走心含悲,入门茫然不知止。

爹爹呀你生下我,妈妈呀你喂养我。

你们护我疼爱我,养我长大培育我,

想我不愿离开我,出入家门怀抱我。

想报爹妈大恩德,老天降祸难预测!

南山高峻难逾越,飙风凄厉令人怯。

大家没有不幸事,独我为何遭此劫?

南山高峻难迈过,飙风凄厉人哆嗦。

大家没有不幸事,不能终养独是我!

赏析:

《毛序》说此诗刺幽王也,民人劳苦,孝子不得终养尔,只有最后一句是中的之言,至于刺幽王,民人劳苦云云,正如欧阳修所说非诗人本意(《诗本义》),诗人所抒发的只是不能终养父母的痛极之情。

此诗六章,似是悼念父母的祭歌,分三层意思:首两章是第一层,写父母生养我辛苦劳累。头两句以比引出,诗人见蒿与蔚,却错当莪,于是心有所动,遂以为比。莪香美可食用,并且环根丛生,故又名抱娘蒿,喻人成材且孝顺;而蒿与蔚,皆散生,蒿粗恶不可食用,蔚既不能食用又结子,故称牡蒿,蒿、蔚喻不成材且不能尽孝。诗人有感于此,借以自责不成材又不能终养尽孝。后两句承此思言及父母养大自己不易,费心劳力,吃尽苦头。朱熹于此指出:言昔谓之莪,而今非莪也,特蒿而已。以比父母生我以为美材,可赖以终其身,而今乃不得其养以死。于是乃言父母生我之劬劳而重自哀伤也。(《诗集传》)中间两章是第二层,写儿子失去双亲的痛苦和父母对儿子的深爱。第三章头两句以瓶喻父母,以罍喻子。因瓶从罍中汲水,瓶空是罍无储水可汲,所以为耻,用以比喻子无以赡养父母,没有尽到应有的孝心而感到羞耻。句中设喻是取瓶罍相资之意,非取大小之义。鲜民以下六句诉述失去父母后的孤身生活与感情折磨。汉乐府诗《孤儿行》说居生不乐,不如早去从地下黄泉,那是受到兄嫂虐待产生的想法,而此诗悲叹孤苦伶仃,无所依傍,痛不欲生,完全是出于对父母的亲情。诗人与父母相依为命,失去父母,没有了家庭的温暖,以至于有家好像无家。曹粹中说:以无怙恃,故谓之鲜民。孝子出必告,反必面,今出而无所告,故衔恤。上堂人室而不见,故靡至也。(转引自戴震《毛诗补传》)理解颇有参考价值。第四章前六句一一叙说父母对我的养育抚爱,这是把首两章说的劬劳、劳瘁具体化。诗人一连用了生、鞠、拊、畜、长、育、顾、复、腹九个动词和九个我字,语拙情真,言直意切,絮絮叨叨,不厌其烦,声促调急,确如哭诉一般。如果借现代京剧唱词声声泪,字字血来形容,那是最恰切不过了。姚际恒说:勾人眼泪全在此无数我字。(《诗经通论》)这章最后两句,诗人因不得奉养父母,报大恩于万一,痛极而归咎于天,责其变化无常,夺去父母生命,致使我欲报不能!后两章第三层正承此而来,抒写遭遇不幸。头两句诗人以眼见的南山艰危难越,耳闻的飙风呼啸扑来起兴,创造了困厄危艰、肃杀悲凉的气氛,象征自己遭遇父母双亡的巨痛与凄凉,也是诗人悲怆伤痛心情的外化。四个入声字重叠:烈烈、发发、律律、弗弗,加重了哀思,读来如呜咽一般。后两句是无可奈何的怨嗟,方玉润说:以众衬己,见己之抱恨独深。(《诗经原始》)

赋比兴交替使用是此诗写作一大特色,丰坊《诗说》云:是诗前三章皆先比而后赋也;四章赋也;五、六章皆兴也。后两章也应该说是先兴后赋。三种表现方法灵活运用,前后呼应,抒情起伏跌宕,回旋往复,传达孤子哀伤情思,可谓珠落玉盘,运转自如,艺术感染力强烈。《晋书-孝友传》载王裒因痛父无罪处死,隐居教授,及读《诗》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未尝不三复流涕,门人受业者并废《蓼莪》之篇;又《齐书-高逸传》载顾欢在天台山授徒,因早孤,每读《诗》至哀哀父母,辄执书恸泣,学者由是废《蓼莪》,类似记载尚有,不必枚举。子女赡养父母,孝敬父母,本是中华民族的美德之一,实际也应该是人类社会的道德义务,而此诗则是以充沛情感表现这一美德最早的文学作品,对后世影响极大,不仅在诗文赋中常有引用,甚至在朝廷下的诏书中也屡屡言及。《诗经》这部典籍对民族心理、民族精神形成的影响由此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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