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接触到了各种诗句和诗词。在我们常见的诗词中,古诗词按照内容可分为九大类。我们在阅读古诗时,可以了解到文学的兴旺衰落。那么,你所知道的诗句有哪些?小编花时间专门编辑了辛弃疾:玉楼春·戏赋云山,如果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的话,请关注本站。

《玉楼春戏赋云山》

作者:辛弃疾

何人半夜推山去?四面浮云猜是汝。

常时相对两三峰,走遍溪头无觅处。

西风瞥起云横度,忽见东南天一柱。

老僧拍手笑相夸,且喜青山依旧住。

赏析:

宋宁宗庆元二年(1196),辛弃疾由于上饶(今属江西)带湖寓所毁于火,遂徙居位于铅山(今属江西)东北境的期思渡别墅。那里有一汩清泉,其形如瓢,词人因名之为瓢泉。这首词就是作者居住在瓢泉寓所期间写成的。内容如题,乃吟咏云山之作。

这首词虽然题为戏赋云山,但所着力描述的不过是一种自然现象的瞬息万端的变化,但字里行间似乎寄寓着词人这样一个信念:虽然坚持抗金北伐的力量,多次受到投降派的排斥和打击,但是,就象大雪压不垮青松一样,这股抗金力量不仅不会消亡,反而会逐渐强大,成为国家的中流砥柱。

开首两句点题。上句设问,下句作答,这比直说青山被浮云所遮盖,更耐人寻味。而且,由于用了拟人手法,还大大密切了物我关系,使我们仿佛看到了词人那种翘首凝望、喃喃自语的情态。起句用典,《庄子。大宗师》云:夫藏舟于壑,藏山于泽,谓之固矣,然而夜半有力者负之而走,昧者不知也。庄子这段话是为抒发他有藏必亡的虚无观点立论的。后来黄庭坚《次韵东坡壶中九华》诗曾用其字面,句云:有人夜半持山去,顿觉浮岚暖翠空。以作者的词句同黄氏的诗句相比较,黄氏的持字径从《庄子》语中负之而走的负字而来,稍显得拘泥朴实;而词人的推字,则显得空灵巧妙,更切合青山被浮云所笼罩的景象。可见,用典的巧拙,不在于能否师其字面,而在于能否即景会心,缘事而变化。而四面浮云猜是汝句,何以用猜而不用知?盖知字判断的意味太浓,和起句的诘问语气不相搭配,且使本句也显得呆滞;而着一猜字,不仅和起句的诘问语气相吻合,而且还使全韵灵动活泼,声情若掬。歇拍一韵紧承前韵,通过描述自己寻觅常时相对两三峰的行动和走遍溪头无觅处的结果,进一步证实青山被浮云所笼罩,并隐然透露出词人的遗憾心情。词人为什么如此执着地寻觅常时相对的青山?因为青山是他闲居瓢泉期间的知音,也是他光明磊落的人格的真实写照。新葺茆檐次第成,青山恰对小窗横。(《浣溪沙瓢泉偶作》)青山意气峥嵘,似为我归来妩媚生。(《沁园春再到期思卜筑》)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虞美人邑中园亭》)你看,词人对青山的感情是多么的深厚啊!怪不得他要殷勤寻觅呢。

词的上片写青山被浮云遮覆的忧虑,下片则写重睹青山的喜悦。下片两句笔锋一转,景象突然一变:西风乍起,浮云飘散,忽然看见平时与之相亲相爱的青山象擎天巨柱一样,岿然耸立在东南天际。说写词人重睹青山的喜悦,可又没有直接描写,而是通过上句的瞥起和下句的忽见,来表现作者在刹那间的感情变化。如果说下片一韵着重写浮云散而青山见的自然景观须臾间的变化的话,那么结拍一韵还不该直接抒写重睹青山的喜悦心情吗?作者偏不这样,而是宕开笔墨,描写了一个老僧看到青山依然挺立东南天际时的欢快举止和情态,通过老僧之喜来映衬词人之喜。这样写不仅多一层曲折,而且还丰富了词境,说明热爱青山、关心青山是否依旧的,正大有人在,那老僧即其一例也。

这首词虽然题为戏赋云山,但词人对他吟咏的对象并未作十分精细的描绘和刻划,而是抓住自然界客观景物的倾刻变化,以轻快明朗的笔调抒发自己的内心感受,寓意深刻,并非平淡之叹。这首小词的格调明快疏朗,清新活泼,反映了词人落职闲居期间积极乐观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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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玉楼春·尊前拟把归期说


《玉楼春尊前拟把归期说》

作者:欧阳修

原文:

尊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

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注释:

1、尊前:即樽前,饯行的酒席前。

赏析:

这是欧阳修离开洛阳时所写的惜别词。上片落笔即写离别的凄怆情怀。尊前二句:在酒宴前,本为告别,却先谈归期,正要对朋友们说出他的心中所想,但话还没说,本来舒展的面容,立刻愁云笼罩,声音哽咽。作者把酒宴的欢乐与离别的痛苦,离别与归来,春容与惨咽,几种事物对举,多次进行了感情的转换。在这种转变和对比中,使读者感受到对美好事物的追求和对人生无常的悲叹,把作者与友人之间深厚的友谊、彼此的依恋等复杂丰富的情感全部包容进去。作者没有按作词时一般写景抒情的格局,而是侧重抒写离别时的内心活动。人生二句:是从人生哲理的高度来观照这种惜别的感情。离别之所以如此痛苦,并非留恋风月繁华,而是感情的执着、真诚和美好。即将到来的失去,使他陷入痛苦,这种痛苦不是春花秋月这种外物所能给人带来的感情变化,而是心灵的默契,是痴情的写照。

下片离歌二句,劝止那些唱离歌的人不要再换新的曲子了,仅只一曲离歌,就使人肝肠寸断。且莫二字,叮咛得如此恳切,目的是反衬后句肠寸结的哀痛伤心。至此,作者对离别无常之悲哀感慨、低徊宛转已至极限。惜别之情,俱已说完。结尾直须二句,笔锋一转,抛开一切悲哀伤感,要去看尽洛阳花,然后再同洛阳告别,表现出一种豪宕的意兴,当然豪宕之中也隐含着沉重的悲慨。

这首词开端的尊(同樽)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两句,是对眼前情事的直接叙写,同时其遣辞造句的选择与结构之间,词中又显示出了一种独具的意境。尊前,原该是何等欢乐的场合,春容又该是何等美丽的人物,而尊前所要述说的却是指向离别的归期,于是尊前的欢乐与春容的美丽,乃一变而为伤心的惨咽了。这种转变与对比之中,隐然见出欧公对美好事物之爱赏与对人世无常之悲慨二种情绪以及两相对比之中所形成的一种张力。

归期说之前,所用的乃是拟把两个字;而春容、惨咽之前,所用的则是欲语两个字。此词表面虽似乎是重复,然而其间却实含有两个不同的层次,拟把仍只是心中之想,而欲语则已是张口欲言之际。二句连言,反而更可见出对于指向离别的归期,有多少不忍念及和不忍道出的宛转的深情。

至于下面二句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是对眼前情事的一种理念上的反省和思考,而如此也就把对于眼前一件情事的感受,推广到了对于整个人世的认知。所谓人生自是有情痴者,古人有云太上忘情,其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我辈。所以况周颐其《蕙风词话》中就曾说过吾观风雨,吾览江山,常觉风雨江山之外,别有动吾心者。这正是人生之自有情痴,原不关于风月,所以说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此二句虽是理念上的思索和反省,但事实上却是透过了理念才更见出深情之难解。而此种情痴则又正与首二句所写的樽前欲语的使人悲惨呜咽之离情暗相呼应。所以下片开端乃曰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再由理念中的情痴重新返回到上片的樽前话别的情事。离歌自当指樽前所演唱的离别的歌曲,所谓翻新阕者,殆如白居易《杨柳枝》所云古歌旧曲君休听,听取新翻杨柳枝,与刘禹锡同题和白氏诗所云请君莫奏前朝曲,听唱新翻杨柳枝。欧阳修《采桑子》组词前之《西湖念语》,亦云因翻旧阕之词,写以新声之调。盖如《阳关》旧曲,已不堪听,离歌新阕,亦一曲能教肠寸结也。前句且莫二字的劝阻之辞写得如此叮咛恳切,正足以反衬后句肠寸结的哀痛伤心。

末二句却突然扬起,写出了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的遣玩的豪兴。欧阳修这一首《玉楼春》词,明明蕴含有很深重的离别的哀伤与春归的惆怅,然而他却偏偏结尾写出了如此豪宕的句子。这二句中,他不仅要把洛城花完全看尽,表现了一种遣玩的意兴,而且他所用的直须和始共等口吻也极为豪宕有力。然而洛城花却毕竟有尽,春风也毕竟要别,因此豪宕之中又实隐含了沉重的悲慨。所以王国维《人间词话》中论及欧词此数句时,乃谓其于豪放之中有沉着之致,所以尤高。

辛弃疾:汉宫春·立春


《汉宫春立春》

辛弃疾

春已归来,

看美人头上,

袅袅春幡。

无端风雨,

未肯收尽余寒。

年时燕子,

料今宵梦到西园。

浑未辨黄柑荐酒,

更传青韭堆盘。

却笑东风,

从此便熏梅染柳,

更没些闲。

闲时又来镜里,

转变朱颜。

清愁不断,

问何人会解连环。

生怕见花开花落,

朝来塞雁先还。

赏析:

这首词应当作于南渡之后而且作者对朝廷失望之后。作者写惜春、恋春的同时,借以抒发功业无成的苦闷和对北方故国的思念,同时也隐晦地表示了对统治者苟安江南的不满。上片写立春的景象和今不如昔的感慨。春天已重归大地,看美人的头顶鬓边,摇摇颤颤插带着彩幡。无端的一阵风雨,还不肯收尽残冬的余寒。年时二句,去年的燕子,料想它在今晚定然在梦中回到故都西园。用燕子的遭遇,指明汴京陷落的现实。末二句写到,今年我还没有备办黄柑酿制的美酒,更别说向亲友馈送青韭堆盘。从立春的无心绪和凄苦生活角度,抒发春怨的两重主题。下片再推进一层,都笑东风忙于梅柳,讥讽更加形象明朗。闲时句写到将来的他们愧对人生,写得深沉。凄清的忧愁缠绵不断,则是写自己报国无门的悲哀了。最后写实在害怕看见花开花落春光残,清早时关塞的大雁已先我返回了中原,感情凄怆沉咽,激烈情怀却描述婉曲便更能感人情怀。

辛弃疾:鹧鸪天·寻菊花无有:戏作


《鹧鸪天寻菊花无有,戏作》

作者:辛弃疾

掩鼻人间臭腐场,古今惟有酒偏香。

自从来住云烟畔,直到而今歌舞忙。

呼老伴,共秋光。黄花何处避重阳?

要知烂熳开时节,直待秋风一夜霜。

赏析:

辛弃疾的词,大多即景抒情、咏物言志,他的这首《鹧鸪天》也不例外。自从南归之后,他本希望能得到南宋政权的重用,报效国家,恢复中原,展露才干,但没想到他的这些志向不仅未能实现,反而遭奸臣谗害,落得被迫过上闲居生活。他虽寄情山水,但仍时常流露出一股愤愤不平之气。此词虽题为《寻菊花无有,戏作》,但整个上片都未直接接触题目,只是愤世疾俗之情的抒发;就是下片,对题目说来,也只是点到而已。

此词上片开头两句:掩鼻人间臭腐场,古今惟有酒偏香。仿佛凭空而来,却又发自心灵深处,是饱经风霜,到过了庙堂官场、都会边疆,目睹了官场丑恶之后的十分痛苦的总结和极端厌恶的心态。在辛弃疾的仕途生涯中,他看惯了当时投降派掌权,正人君子遭受打击,狗苟蝇营的小人气焰嚣张,故斥官场为臭腐场,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掩鼻二字,本于《孟子。离娄下》的西子蒙不洁,则人皆掩鼻而过之,充分展示了词人自己品格的高洁和对丑恶的厌恶。正因为面对的是臭腐场,所以惟有酒偏香。酒之偏香,不在于它的味,而在于它能解忧。惟有酒偏香,言外之意是说除酒以外,一切都是臭腐的。人间与古今连用,即空间与时间结合,横与纵交织,意谓不仅眼前的人间是臭腐场,惟有酒偏香,而且从古到今,莫不如此。接着自从来住云烟畔,直到而今歌舞忙。两句,情调一转,由对人间深深的厌恶,变为对山林隐居生活的由衷的喜悦,前后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云烟畔,指词人闲居的铅山乡间别墅。这里依山临水,云烟缥缈,如世外桃源。歌舞忙,写词人闲适潇洒的生活和志得意满的情愫。他在闲居铅山时所作的词,多有类似语句。

上片叙写人间是臭腐场,词人欲远务之,从而为下片寻菊花作了铺垫。下片呼老伴,共秋光。黄花何处避重阳?转入正题。前两句点寻菊花,后一句明不见。老伴,据另一阕《鹧鸪天》(翰墨诸公久擅场)的题目可知,当为吴子似诸友。共秋光,共享秋光。古人多用秋光来表现菊花。如杜甫《课伐木》诗说:秋光近青岑,季月当泛菊。张孝祥《鹧鸪天》词说:一种浓华别样妆,留连春色到秋光。解将天上千年艳,翻作人间九月黄。因而共秋光,即隐含了寻菊花之意。黄花,即菊花。重阳,即农历九月初九,古人常在这天登高赏菊。结尾两句:要知烂熳开时节,直待秋风一夜霜。是说菊花的开放,还得等待刮一阵秋风,落一夜严霜。这只是字面意思,实际是赞美菊花不趋炎附势而傲霜凌寒的品格。赞美菊花的这一品格,也是表明作者的品格。

通观全篇,这首词虽写法不合常规,但作者本意不在按题作文,而在借题发挥,表现他愤世的情怀和如菊的品格。

辛弃疾:水龙吟·过南剑双溪楼


《水龙吟过南剑双溪楼》

作者:辛弃疾

举头西北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

人言此地,夜深长见,斗牛光焰。

我觉山高,潭空水冷,月明星淡。

待燃犀下看,凭栏却怕,

风雷怒,鱼龙惨。

峡束苍江对起,过危楼,欲飞还敛。

元龙老矣!

不妨高卧,冰壶凉簟。

千古兴亡,百年悲笑,一时登览。

问何人又卸,片帆沙岸,系斜阳缆?

翻译:

抬头观看西北方向的浮云,

驾驭万里长空需要长剑(御剑术),

人们说这个地方,深夜的时候,

常常能看见斗牛的火焰(斗牛是星座)。

我觉得山高,水潭的水冰冷,

月亮明亮星光惨淡,待点燃灯火

(燃犀是指点燃生命的火光,燃犀也指一种怪兽),

倚在栏杆处却怕,风雷怒,鱼龙惨。

山峡夹江对应而起,

过高楼(古代的危楼是指高的楼台),

想飞去但还是收敛作罢,

身体精神都已感到疲惫,

不妨舒服的躺下来,凉爽的酒,

凉爽的席子(簟席子),

千古兴亡的事情,百年的悲欢离合,

嬉笑怒骂,一时登高楼观赏风景,

问什么人能够放下尘世的琐事呢,

片片白色的船帆的影子印在白沙河岸,

如同系斜阳的缆绳!

赏析:

祖国的壮丽河山,到处呈现着不同的面貌。吴越的柔青软黛,自然是西子的化身;闽粤的万峰刺天,又仿佛象森罗的武库。古来多少诗人词客,分别为它们作了生动的写照。作者的这首词就是一篇杰作。

宋代的南剑州,即今延平,属福建。这里有剑溪和樵川二水,环带左右。双溪楼正在二水交流的险绝处。要给这样一个奇峭的名胜传神,很不容易。作者紧紧抓住了它具有特征性的一点,那就是剑,也就是千峰似剑的山作了全力的刻画。而剑和山,又和作者融在一起,上阕一开头,就象从天外飞来的将军一样,凌云健笔,把上入青冥的高楼,千丈峥嵘的奇峰,掌握在手中,写得寒芒四射,凛凛逼人。而在宋室南渡时,作者一人支柱东南半壁进而恢复神州理想,将其又隐然蕴藏于词句里,这是何等的笔力。

人言此地以下三句,从延平津双剑故事翻腾出剑气上冲斗牛的词境。又把山高、潭空、水冷、月明、星淡等清寒景色,汇集在一起,以我觉二字领起,给人以寒意搜毛发的感觉。然后转到要燃犀下看(见《晋书。温峤传》),一探究竟。风雷怒,鱼龙惨,一个怒字,一个惨字,紧接着上句的怕字,从静止中进入到惊心动魄的境界,字里行间,跳跃着虎虎的生气。

下阕头三句,盘空硬语,实写峡、江、楼。词笔刚劲中带韧性,极富烹炼之工。这是用了柳宗元游记散文的文笔来写词的神技。从高峡的欲飞还敛,词人从炽烈的民族斗争场合上被迫退下来的悲凉心情。

不妨高卧,冰壶凉簟,以淡静之词,勉强抑制自己飞腾的壮志。这时作者年已过了五十二岁,任福建提点刑狱之职,已是无从施展收复中原的抱负了。以下千古兴亡的感慨,低徊往复,表面看来,情绪似乎低沉,但隐藏在词句背后的。又正是不能忘怀国事的忧愤。它跟江湖山林的词人们所抒写的悠闲自在的心情,显然是大异其趣的。

辛弃疾: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语以寄之


《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语以寄之》

作者:辛弃疾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注释:

1、八百里:牛之名。

2、五十弦:瑟。

3、的卢:马白额入口至齿者。

翻译:

醉意中把灯拨亮抽出宝剑细看,

一梦醒来营房里号角响成一片。

官兵们都分到了将军奖给部下的烧肉,

各种乐器齐把边疆的歌曲演奏。

秋高马肥的季节,战场正在阅兵。

烈马奔驰好似的卢马一样飞快,

箭发弦动响声如同劈雷一般。

替君主完成了统一天下的大业,

争取生前死后都留下为国立功的勋名。

可惜的是而今我已白发斑斑不能报效朝廷。

赏析:

这是辛弃疾寄给陈亮(字同甫)的一首词。陈亮是一位爱国志士,一生坚持抗金的主张,他是辛弃疾政治上、学术上的好友。他一生不得志,五十多岁才状元及第,第二年就死了。他俩同是被南宋统治集团所排斥、打击的人物。宋淳熙十五年,陈亮与辛弃疾曾经在江西鹅湖商量恢复大计,但是后来他们的计划全都落空了。这首词可能是这次约会前后的作品。

这词全首都写军中生活,也可以说是写想象中的抗金军队中的生活。上片描写在一个秋天的早晨沙场上点兵时的壮盛场面。开头两句写军营里的夜与晓,醉里挑灯看剑一句有三层意思:看剑表示雄心,挑灯点出时间,醉里还挑灯看剑是写念念不忘报国。次句梦回吹角连营,写拂晓醒来时听见各个军营接连响起雄壮的号角声。上句是看,此句是闻。接下三句写兵士们的宴饮、娱乐生活和阅兵场面,词的境界逐渐伸展、扩大。八百里分麾下炙,八百里炙是指烤牛肉。《晋书》载:王顗有牛名八百里?,常莹其蹄角,王济与王顗赌射得胜,命左右探牛心作炙。麾是军旗。全句的意思是:兵士们在军旗下面分吃烤熟的牛肉。五十弦翻塞外声,指各种乐器合奏出雄壮悲凉的军歌。古代的瑟有五十弦。李商隐诗:锦瑟无端五十弦。这词里的五十弦,当泛指合奏的各种乐器。翻,指演奏。塞外声,指雄壮悲凉的军歌。

下片写投入战斗的惊险场面:马作的卢飞快,的卢,骏马名。相传三国刘备在荆州遇厄,的卢马载着他一跃三丈,越过檀溪(《三国志先主传》引《世说》)。作,作如解。弓如霹雳弦惊,比喻射箭时弓弦的响声如雷震。了却君王天下事两句,描写战斗获胜,大功告成时将军意气昂扬的神情。天下事指收复中原。收复中原,不仅是君王的事,也是人民共同关心的大事。末句一结,却转到在南宋统治集团的压抑下,恢复祖国河山的壮志无从实现的悲愤。这一转折,使上面所写的愿望全部成为幻想,全部落空。

这首词题是壮词,前面九句的确可称得上是壮词,但是最后一句使全首词的感情起了变化,使全首词成为悲壮的而不是雄壮的。前面九句是兴高采烈、雄姿英发的。最后一句写出了现实与理想的大矛盾,理想在现实生活中的幻灭。这是辛弃疾一生政治身世的悲愤,也同样是陈亮的悲愤。

辛弃疾被称为宋词豪放派的宗师。在这首词中表现的艺术风格有两方面:一是内容感情的雄壮,它的声调、色彩与婉约派的作品完全不同。二是他这首词结构布局的奇变。一般词分片的作法,大抵是上下片分别写景和抒情,这个词调依谱式应在沙场秋点兵句分片。而这首词却把两片内容紧密连在一起,过变不变(过变是第二片的开头)。依它的文义看,这首词的前九句为一意,末了可怜白发生一句另为一意。全首词到末了才来一个大转折,并且一转折即结束,文笔很是矫健有力。前九句写军容写雄心都是想象之辞。末句却是现实情况,以末了一句否定了前面的九句,以末了五字否定前面的几十个字。前九句写的酣恣淋漓,正为加重末五字失望之情。这样的结构不但宋词中少有,在古代诗文中也很少见。这种艺术手法也正表现了辛词的豪放风格和他的独创精神。但是辛弃疾运用这样的艺术手法,不是故意卖弄技巧、追求新奇,这种表达手法正密切结合他的生活感情、政治遭遇。由于他的恢复大志难以实现,心头百感喷薄而出,便自然打破了形式上的常规,这决不是一般只讲究文学形式的作家所能做到的。

辛弃疾:汉宫春·会稽蓬莱阁观雨


《汉宫春会稽蓬莱阁观雨》

作者:辛弃疾

秦望山头,看乱云急雨,

倒立江湖。

不知云者为雨,雨者云乎。

长空万里,

被西风、变灭须臾。

回首听、月明天籁,

人间万窍号呼。

谁向若耶溪上,

倩美人西去,麋鹿姑苏?

至今故国人望,一舸归欤。

岁月暮矣,

问何不鼓瑟吹竽。

君不见、王亭谢馆,

冷烟寒树啼乌。

赏析:

这首词的题目,原作会稽蓬莱阁怀古。同调另有亭上秋风一首,题作会稽秋风亭观雨。唐圭璋先生谓,秋风亭观雨词中无雨中景象,而蓬莱阁怀古一首上片正写雨中景象,词题观雨与怀古前后颠倒,当系错简。说见《词学论丛读词续记》今据以订正词题。

宋宁宗嘉泰三年(1203),辛弃疾被重新起用,任命为知绍兴府兼浙东安抚使。据《宝庆会稽续志》,为六月十一日到任,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即奉召赴临安,次年春改知镇江府,故知登蓬莱阁之举,必在嘉泰三年的下半年,另据词中西风、冷烟寒树等语,可断定是作于晚秋。

清人沈祥龙《论词随笔》云:词贵意藏于内,而迷离其言以出之。为此,词家多刻意求其含蓄,而以词意太浅太露为大忌。这首词以自然喻人世,以历史比现实,托物言志,寄慨遥深。

词的上片,看似纯系写景,实则借景抒情。它不是单纯地为写景而写景,而是景中有情,寓情于景,情景交融。词人所登的蓬莱阁在浙江绍兴(即会稽),秦望山,一名会稽山,在会稽东南四十里处。他为何望此山?因为这里曾是秦始皇南巡时望大海、祭大禹之处。登此阁望此山,不禁会想起统一六国的秦始皇和为民除害的大禹。这片词先以看领起,尽写秦望山头云雨苍茫的景象和乍雨还晴的自然变化。以倒立江湖喻暴风骤雨之貌,生动形象,大概是从苏轼《有美堂暴雨》诗天外黑风吹海立演化而来。不知云者为雨,雨者云乎,语出于《庄子天运》:云者为雨乎?雨者为云乎?为字读去声。云层是为了降雨吗?降雨是为了云层吗?庄子设此一问,下文自作回答,说这是自然之理,云、雨两者,谁也不为了谁,各自这样运动着罢了,也没有别的意志力量施加影响要这样做。作者说不知,也的确是不知,不必多追究。长空万里,被西风、变灭须臾。天色急转,词笔也急转,这是说云。苏轼《念奴娇中秋》词:凭高眺远,见长空万里,云无留迹。《维摩经》:是身如浮云,须臾变灭。云散了,雨当然也就收了。回首听,月明天籁,人间万窍号呼。这里又用《庄子》语。《齐物论》:夫大块噫气,其名为风。是唯无作,作则万窍怒呺。这就是天籁,自然界的音响。从暴风骤雨到云散雨收,月明风起,词人在大自然急剧的变化中似乎悟出一个哲理:事物都处在不断变化中,阴晦可以转为晴明,晴明又含着风起云涌的因素;失败可以转为胜利,胜利了又会起风波。上片对自然景象的描写,为下片追怀以弱胜强、转败为胜、又功成身退的范蠡作了有力的烘托、铺垫。语言运用上,众采博兴,为己所用,这是辛词的长技。

下片怀古抒情,说古以道今,影射现实,借古人之酒杯浇自己胸中之块垒。作者首先以诘问的语气讲述了一段富有传奇色彩的历史故事:当年是谁到若耶溪上请西施西去吴国以此导致吴国灭亡呢?越地的人们至今还盼望着他能乘船归来呢!这当然是说范蠡,可是作者并不直说,而是引而不发,说谁倩。这样写更含蓄而且具有启发性。据史书记载,春秋末年越王勾践曾被吴国打败,蒙受奇耻大辱。谋臣范蠡苦身戮力,协助勾践进行了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并将西施进献吴王,行美人计。吴王果贪于女色,荒废朝政。吴国谋臣伍子胥曾劝谏说:臣今见麋鹿游姑苏之台。后来越国终于灭了吴国,报了会稽之仇。

越国胜利后,范蠡认为勾践为人,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于是泛舟五湖而去。引人深思的是,词人面对秦望山、大禹陵和会稽古城怀念古人,占据他心灵的不是秦皇、大禹,也不是越王勾践,而竟是范蠡。这是因为范蠡忠一不二,精忠报国,具有文韬武略,曾提出许多报仇雪耻之策,同词人的思想感情息息相通。李心传《建炎以来朝野杂记乙集》卷十八记载:辛弃疾至临安见宋宁宗,言金国必乱必亡,愿付之元老大臣,务为仓猝可以应变之计,(韩)侂胄大喜。《庆元党禁》亦言嘉泰四年春正月,辛弃疾入见,陈用兵之利,乞付之元老大臣,另据程珌《丙子轮对札记》记辛弃疾这几年来屡次派遣谍报人员到金境侦察金兵虚实并欲在沿边界地区招募军士,可见作者这时正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力图恢复中原以雪靖康之耻,范蠡正是他仰慕和效法的榜样。表面看来,故国人望的是范蠡,其实,何尝不可以说也指他辛弃疾。在他晚年,经常怀念壮岁旌旗拥万夫的战斗生涯,北方抗金义军也时时盼望他的归来。谢枋得在《祭辛稼轩先生墓记》中记载:公没,西北忠义始绝望。这一部分用典,不是仅仅说出某事,而是铺衍为数句,叙述出主要的情节,以表达思想感情,这是其用典的一个显着特点。

岁云暮矣,问何不鼓瑟吹竽?在词的收尾部分,作者首先以设问的语气提出问题:一年将尽了,为什么不鼓瑟吹竽欢乐一番呢?《诗经》的《小雅鹿鸣》: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又《唐风山有枢》:子有酒食,何不日鼓瑟?且以喜乐,且以永日。

作者引《诗》说出了岁晚当及时行乐的意思,接着又以反问的语气作了回答:君不见、王亭谢馆,冷烟寒树啼乌。旧时王、谢的亭馆已经荒芜,已无可行乐之处了。东晋时的王、谢与会稽的关系也很密切,王亭,指王羲之修禊所在的会稽山阴之兰亭;谢安曾隐居会稽东山,有别墅。这些旧迹,现在是只有冷烟寒树啼乌点缀其间了。

从怀念范蠡到怀念王、谢,感情上是一个很大的转折。怀念范蠡抒发了报国雪耻的积极思想;怀念王、谢不仅流露出对现实的不满,而且明显地表现出消极悲观的情绪。作者面对自然的晴雨变化和历史的巨变,所激起的不仅是要效法古人、及时立功的慷慨壮怀,同时也有人世匆匆的暮年伤感。辛弃疾此时已经是六十四岁了。当作者想到那些曾经威震一方、显赫一时的风流人物无不成为历史陈迹的时候,内心充满了人生短暂、功名如浮云流水的悲叹。这末一韵就意境来说不是仅对王亭谢馆而发,而是关涉全篇,点明全词要旨。词人在这些历史人物事迹中寄托的不同感情,同他当时思想的矛盾是完全吻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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